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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临渊的生母早亡,活了十九年也没从嘴中说过几次“母妃”二字,现在费氏让他叫自己母后,怎叫齐临渊不难过。
于是扶渡也不再劝他,只等他醉了后,将他扶回卧房去。
扶渡本想将齐临渊安顿好便回房,却未曾想被齐临渊强硬地留下。
红绸作缚,扶渡与齐临渊紧贴在一块,身上脸上也全是汗水,跟泪水混在一起迷了眼睛也顾不得擦,因为他的手腕正被红绸绑着。
齐临渊注意到扶渡因为被迷住而眯起的眼睛,凑过去替他揩去泪水,又疼惜地吻了吻扶渡的唇。
扶渡不知道齐临渊为何这样,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瓜田李下究竟是何原因,他自以为的对齐临渊好,却因为齐临渊这些年的苦日子过出的细腻心思而变了味道。可齐临渊不说,他也不知,便任由这误会发展至此。
最后扶渡被齐临渊发泄在他体内的浊液烫的轻颤,被齐临渊搂在怀里安抚,感觉到齐临渊亲了亲自己的耳廓,然后轻声说道:“扶渡,我只有你了,能不能别离开我。”
避而不见
自那之后,扶渡确实没提过要离开的事情,但齐临渊也发现了扶渡在躲着自己。原本为了扶渡铺厚了的床褥,现在也没法叫扶渡来睡,自己又怕热,最后也只能命人撤掉。
就连齐临渊去他房里送药让他擦一下后方肿起之处,也总找不见扶渡的人,想来是扶渡有意规避,躲到旁处去了。
那日齐临渊带给自己的耻辱,让扶渡无法再以平常心面对齐临渊。
因为这一场由对方强硬带给自己的床笫之事,摸着自己身上由齐临渊留下的情爱印记,总让扶渡想起自己那个死在军营里的四姐扶沄。
齐临渊那日并不算温柔,扶渡的腰上被他掐地有些青紫,并不疼,不过是扶渡的皮肉嫩,看着骇人罢了。可扶渡却在想,当初扶沄身上该被折腾成什么骇人的样子,才会活活被折磨致死。
扶沄只比扶渡大了一岁,那一年不过也才十四,跟二姐扶涟一起被充了军妓,而那时的扶涟也不过才十八。
军营里的军妓是不被当成人看待的,不过是将士们泻欲的工具。为了满足将士们的生理需求,她们被蹂躏、被践踏、被折磨,她们也都曾是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不过因为一朝获罪,便被打入了无尽地狱中折磨。
自从扶渡入宫之后便再也没见过扶家的其他人,关于她们的一切也从未得到过相关的消息。
一直到一年后扶沄去世,大姐扶清让龚毅托人将军营里传来的消息传给扶渡,这是扶渡自入宫之后接到的唯一的有关扶家人的消息了。
说来奇怪,扶渡明明从没亲眼见过扶涟和扶沄究竟受了什么苦,也不知道扶沄死前究竟被折磨成什么样。那时候他年纪小,就连想象都想象不出了。可现如今,他经历过了一场被强迫的床笫之事,居然开始夜夜梦到扶沄。
那个年岁同自己查不了多少的最小的姐姐,那个跟自己一样在家时还被哥哥姐姐当做小孩塞糖吃的扶沄,在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便要去承受这些,才十五岁便撒手人世。
扶渡在事后还被齐临渊仔细清洗了一番,甚至还能被齐临渊抱在怀里哄睡。可扶沄呢,在那之后却要撑着破败不堪的身体为自己洗去耻辱的污渍,甚至还来不及清洗,便要接受新一轮的折磨。
可是说到底,扶渡并不讨厌齐临渊,不然也不会纠结至此。
如果单单是觉得耻辱,扶渡大可以以死求得一了百了,反正扶家的已经得了机会翻案。但偏偏他对齐临渊还藏有别的心思,他并不厌恶齐临渊。
齐临渊待自己好,扶渡能感觉得到。在扶渡心里,齐临渊是除了扶家人以外待自己最好的人了。而且齐临渊无论从外貌、学识还是身份地位来看,都是上品,扶渡觉得怎么算自己都不算太吃亏——
如果自己不是被强迫的话。
可是扶渡现在摸不清齐临渊对自己的心思,所以扶渡躲着齐临渊。万一齐临渊对自己像是军营里的将士们看待扶涟、扶沄那般,扶渡才是真的会觉得耻辱和恶心。
不过这时的扶渡还不知道自己对齐临渊的感情叫做喜欢,也不知道自己所担心的不过是齐临渊做这些却并不是因为喜欢自己。他入宫的时候还太小,虽然已经在宫里待了四年,过了二八冠礼,而今十七过半未到十八,并未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情爱,他对此一无所知。
齐临渊拿起筷子,又大力搁回了碗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一旁服侍着的小顺子还以为是菜不合齐临渊的口味,弯着腰上前来问齐临渊要不要叫御膳房换几样菜来。
齐临渊摇头,然后问他:“慎刑司的人处理了吗?”
“都处理好了,一个没留。”小顺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几个动手的,都没让好好走,死前也都用了刑。”
齐临渊点头:“好。”
问完问题,齐临渊又拿起了筷子,夹了菜进碗里,却又放下了筷子。
小顺子再次向着齐临渊投去了询问的目光:“陛下,还是没胃口吗?”
齐临渊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好几日没见扶渡了,他在忙什么?”
“他前几日说是扭伤了腰,要请几日假。”小顺子答道,“要叫他来吗?”
小顺子回答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了,按规矩来讲,一个太监只是因为伤了腰便能不来服侍皇上,这确实是很不合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