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胳膊上纹着青龙名叫小龙的男人,他就是南在南方的男朋友。
几年前,南在南方独自一人来到广州。妈妈并不愿意她到广州来找自已,因为妈妈已经在广州和别的男人结了婚,并且还生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南在南方是偷偷来的,她有妈妈给她邮寄包裹的地址。南在南方给爷爷、奶奶留了一封信,信中告诉爷爷、奶奶不要担心自已,自已是到广州来找妈妈。
南在南方找到了妈妈打工的工地,没想到工地上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几座还没有完工的烂尾楼,破败不堪的矗立在那里。
无奈之下,南在南方才只好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妈,我是妞妞。我现在在广州。”电话里一听到妈妈的声音,南在南方便忍不住委屈地抽泣起来。
妞妞妈的电话里惊讶的问:“啊!妞妞,你怎么跑到广州来了?你爷爷奶奶知道吗?”
“我给爷爷奶奶留了信,告诉他们我到广州来了。”
“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你打工的工地,工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妞妞妈在电话里抱怨说:“你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自已一个人就敢跑到广州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面对妈妈的指责和抱怨,南在南方哭的越发泣不成声。她已经十年没有见过妈妈了,自已一天天的盼着长大,一天天的盼着长大后能到广州来找妈妈。如今她真的到广州来了,等来的却是妈妈的责怪和抱怨。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在工地等着我,哪里都不要去。我现在去跟老板请个假,到工地去接你。”妈妈焦急的语气,一边叮嘱着挂掉了电话。
妞妞妈是在足疗店里做技师,每天抱着客人们的臭脚,赚些辛苦钱,日子过得也并不容易。那个工地的地址,是她胡乱写上去的。妞妞妈不愿意让村里人知道自已在足疗店里上班,农村人的思想里,在发廊和足疗店里上班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
南在南方和妈妈见面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愣愣的彼此打量了对方好久。妞妞妈离开家的时候,南在南方还是个8岁的黄毛小丫头,整整10年时间过去,站在她面前的已经是一个18岁的成年少女。妈妈的样子也变了很多,南在南方记忆中的妈妈,已经变成了染着黄头发、身材臃肿,邋里邋遢的中年妇女。
妈妈试探的语气问:“你是妞妞?”
“妈,我是妞妞。”
南在南方丢下手里的行李,一下子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哭了。十年了,十年的日思夜想,十年的魂牵梦绕。多少次的梦中,南在南方就像今天这样扑在妈妈的怀里,享受着妈妈的温暖。
十年前的分离,十年后的重逢。
“妞妞,让妈妈看看,快让妈妈看看,我的妞妞长大了。”妈妈也终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妞妞,吃饭没有?”
作为底层,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妞妞妈对于孩子最大的关心,无非就是问孩子有没有穿暖,有没有吃饱。
“妈,我中午在火车上吃过了。”
“中午吃过了,这马上就快要吃晚饭了。走,跟妈回家去。”妞妞妈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纸巾,递给南在南方几张,她自已也抽出几张纸巾擦抹了几把自已脸上的泪水。
南在南方的全部行李,只有一个不算太大的行李箱。
妞妞妈一只手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另一手紧紧的攥着南在南方的手,仿佛是生怕自已的孩子会突然从手中溜走一样。
“我跟老板请假了,今天晚上不用去店里上班。一会,妈给你做好吃的。你的弟弟、妹妹一会儿也都该放学了。”妞妞妈拉着南在南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弟弟,妹妹?”从来没有听说过弟弟、妹妹的南在南方,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妈在广州结婚了,妈又生了两个孩子。妈对不住你,妈没脸回家看你。”泪水顺着妞妞妈的脸颊,不停的滚落下来。
“妈,你别说了。”南在南方是想劝妈妈别哭的,她自已脸上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