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得到那个疯子身上的酸臭味,这是江瑶两辈子,第一次被除了亲人之外的男人抱了,那种恶心,几乎让她当场反胃。
江瑶看陆行止将人制止住了以后,还气的打人,她回过神来,才连忙将陆行止喊住,“别打了,闹出事情来不好。”
陆行止毕竟还有一个军人的身份在,虽然他现在身上没穿着军装,但是万一被人认出来了,报到了他的部队领导那里去总是不好。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老婆子窜了出来,不停的打着陆行止压着地上那个疯子的手,“你放开我儿子!你放开我儿子!宝啊~你没事吧?你别吓妈啊~”
陆行止认出这个老婆子是在火车站摆摊卖水果的,陆行止从很小的时候在火车站就能看到这个疯子和这个老婆子,但是却不知道两人是母子关系。
而且,这么多年来,陆行止也没有听过这个疯子在火车站有没有闹过什么事情,但是,这一次,这个疯子抱了他陆行止的老婆吓坏了江瑶,这就不能忍了。
“你儿子?”陆行止声音冷厉,“你不知道你儿子有疯病?”
“他没病!他没病!”老婆子尖着嗓子的否认着,“这天下有没有王法了,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儿子?”
边上的检票员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大妈,你儿子是疯子,整个火车站的人都知道呢?你儿子在咱们这个火车站都呆了多少年了?没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年了吧?整天一个人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看见漂亮姑娘就要冲上去抱着人家喊人家老婆,吓坏了多少我们这多少乘客了?”
边上有乘客跟着附言道,“哎,就是!刚才你疯儿子抱着人家小伙子的媳妇喊老婆,看把人家姑娘吓得,到现在还站在那脸色苍白的抖着呢,你还说人家欺负你儿子?就你儿子这样轻薄人家媳妇,没揍死你儿子就算是好的了。”
“我说我儿子没疯就没疯!”老婆子大声的吼着,然后哭着将地上的疯子扶了起来,“宝,你快告诉他们,你不是疯子,宝啊~妈要和你说多少遍,那个死女人不会回来了,她不要你了!”
“胡说,你骗人!”那疯子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突然的就将老婆子推开,“她很爱我的,她很爱我的!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走的!”
那疯子爬了起来,整个身子一颤一颤的,“她只是生气了,不理我了,她气消了就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就像检票员说的一样,那个疯子一个人嘀嘀咕咕的,那老婆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停的喊着他,他仿佛听不见。
陆少陆阎王
“行止,我们走吧。”江瑶轻轻的拉了拉陆行止的手,“别耽误火车了。”
江瑶的心情一点点的冷静下来,从那个老婆子和疯子几句还算清醒的对话当中,她好像能听出一些什么来。
估摸着就是那个疯子以前是个有很恩爱的老婆,后来被老婆子这个当妈的拆散了,那个女的后来是自己走了,还是和人跑了,然后这个男的才因此疯了,整天呆在火车站,似乎在等那个女人回来。
陆行止见江瑶平缓下来了,这才回到江瑶的身边,伸手轻轻搂着她的肩膀,“刚才吓坏了吧?”
江瑶点点头,“有点,不过我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
见此,陆行止森冷的扫了眼那个疯子,就要带着江瑶离去,却没料,江瑶的声音将那个疯子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那个疯子愣了几秒,突然又再一次疯了起来,朝着江瑶的方向跑去,“老婆你回来了~老婆,你原谅我了?老婆,我们回家好不好?老婆,我错了~”
江瑶这一回真是吓的赶紧跑进了检票站,陆行止速度很快的将身子一横直接将疯子挡在了外面。
这个时候,火车站的管理人员终于赶了过来,这一看陆行止黑着脸站在那顿时直冒冷汗。
暗道,妈的,这个疯子招惹谁不好,招惹陆家陆少?
“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我弄走!”陆行止一看来的是熟脸那也没给半点热情,“以后别让我在火车站再看到他!”
知道陆行止这是动怒了,管理人员连连点头一边道歉,一边让跟着赶来的保安把这个男疯子连带着老婆子一起拖出去。
那疯子还在使劲儿的挣扎的想要往里闯,撕心裂肺的朝着江瑶的方向喊着老婆,而那老婆子终于注意到了江瑶的存在,只是,那一张脸,写满了江瑶看不清楚的情绪,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或者说是瞪着她。
江瑶被那老婆子瞪得忽然觉得四周冷的厉害,她不禁抖了抖身子,然后催了陆行止一声。
检票员这才知道今天出事的人是县城陆家的人,连忙是跟着领导一起道歉一起赔罪一路将两人送到了火车上。
江瑶坐的位置是靠窗的位置,陆行止全程是黑着脸和人爱搭不理的,看对方着急,江瑶才出了声,“这个事情只是意外,我也没什么大事,放心吧,不会投诉你们的,只是,火车站人来人往,妇女儿童老人很多,那个疯子继续留在火车站,万一伤到他们呢?”
“是是是!陆少夫人说的是!”管理连连点头,“我们马上就会安排人守着,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管理疏忽,很抱歉,很抱歉。”
“火车要开了,你们都回去吧。”江瑶看两人还看着陆行止,显然是等着陆行止表态,她才推了下陆行止,低声道,“说句话。”
陆行止直接将江瑶按回了位置上让她好好的坐着,然后扫了眼边上两只苍蝇似得两人恩了一声当做是回答,江瑶听到后是一脸懵,但是,边上两人如得大赦连忙就离开了。
看着两人那逃命似得的背影,江瑶使劲儿的瞅了瞅脸色依然不太好看的陆行止,小声的嘀咕道,“怎么感觉他们看到你像看到了阎王爷似得,吓得脸都白了。”
丑
顿了顿,江瑶上上下下的看了眼陆行止,又问:“你有这么可怕?”
陆行止的原本乌云密布的情绪顿时消散,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江瑶的脑袋。
觉得他不可怕的大概也只有江瑶了,就连陆雨晴都说过,他动怒的时候,特别吓人。
而县城里这些人之所以畏惧他,无非是因为畏惧陆家和他在京都背后的那一大张关系网罢了。
火车总算是开动了,陆行止将人揽到了怀里,看着她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上车之前让她惊魂不定的事情,他心里,还是有些自责。
“江瑶。”陆行止喊了声,下了保证,“以后不会了。”
江瑶正欣赏窗外的风景,冷不丁听到陆行止这一句保证,一时间有点蒙蒙的,回头望着他露出不解的表情。
陆行止不是善于解释的人,看她没反应过来,他只是勾勾唇角没再解释。
从县城到南江市的火车江瑶很熟悉,连同这沿路的风景都无比的和蔼可亲,以往在她眼里好像没有生命的东西,此时此刻,好像多了一种神奇的生命力,烈日中呈现出属于它们自己的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