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忍再看,干脆扭过头,希望赶过来的白羽能给一个交代。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当他看到一片狼藉的屋内时,眼神下意识地扫向了,还在地上打滚的张老三。
“张老三,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老三这会儿疼得浑身难受,说起话来的语气也不算太好。
“白羽!这两个小贱人暗算我!他们就是没安好心,他们这次来我们寨子上就是想害我们短命的!我的手啊!”
我听到这话,抬脚就在张老三的身上踹了一下。
“编接着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你在我这吊脚楼周围搞了什么东西,咱们按一下,先不提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今天晚上为什么要闯进来?”
张老三不肯说,另一个跟他一起进来的人,却已经被刚才的场景给吓坏了。
他可不想看着自己的手也被摁在那群蚂蚁堆里。
要知道深山老林里的蚂蚁是有毒的,要是一不小心真给咬了一口,轻则肿成馒头,重则丢了命,也只能自认倒霉!
他被宋佳摁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开口道:“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过来帮忙的,晚上的时候我多喝了几杯,张老三就找到我,说他老婆的死都是这两个外乡人害的,还说晚上要带我过来潇洒一下,就是为了报复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
他说话声越来越小,宋佳听了却是气地上了头,抡圆了胳膊,对着他的鼻梁骨又是一下。
“好啊,怪不得你们刚才,刚进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连老娘的主意你都敢打?活腻歪了是吧?!”宋佳平时虽然玩得开,混得开,但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下三路来开玩笑。
更别说今天这两个人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动作。
一旦那时候我和宋佳睡着了,那必然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
宋佳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不死心地又在那男人身上补了两下,直到文姨冲进来,生怕她把人给打死,又和寨子里其他几个女人一起努力,才把宋佳给控制住。
而我对于她的反应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
白羽汗得冷汗直冒,“秦小姐,宋小姐,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管理疏忽,我代表寨子里的人跟你们道歉!”
“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这天底下就没警察叔叔什么事了!白羽,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跟你没完!”宋佳俨然还在气头上,听到这话,一嗓子就吼了出来。
我更是冷冷地看着白羽,“你们寨子的行事作风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吗?不管出了什么样的事,你一句道歉,就想把一切都遮掩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和白羽撕破脸。
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自嘲地一笑,“亏的我还以为之前你说你们寨子里民风彪悍,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你们这寨子里的民风确实与众不同,这才刚死了,老婆头七都还没过呢,就把主意打到别的女人身上了?还要点脸吗?”
张老三还在地上打着滚,窗台上弄脏的地方蚂蚁也没有彻底清理干净,有些已经顺着窗边的桌子爬到了屋里,而古怪的是那些蚂蚁竟然径直绕开了那朵青红色的花,就连花盆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一只蚂蚁都没。
我盯着花盆出了神,右眼皮狂跳。
我虽然抓到了张老三,但好像搞错了重点。
而白羽并没有给我过多思考的机会,只在满眼厌恶地瞪了一眼张老三后,就扬声道:“今日开宗祠,张老三所作所为一切由族长定夺!要是寨子里不能给你们一个公道,我跟你们保证一定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看着被人带走的张老三,和那个已经被打得完全没了人样的男人,我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在这样闭塞的山寨中,文明社会的一切道理都不再适用。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似乎是这样寨子里亘古不变的法则。
可这样是对的吗?
折腾了一整晚,等最后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亮了。
我顶着黑眼圈,还在清理张老三和那个男人留下的东西。
也不知道那些粉末到底是由什么东西构成的,只要粘在东西上,哪怕是用水冲,用抹布擦也始终弄不干净。
而且凑近了,那东西上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我对药这方面懂得不多,只能将那些东西的样品先留下来,准备回头去问问寨子里的人。
就在这时,寨子后面的祠堂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钟响。
当当当——
钟声悠远悠长,却让我躁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到了之前约定好的时间,我和宋佳前往祠堂,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
我这些人在看到我们两个之后都避之唯恐不及,洪水猛兽都不足以形容我和宋佳了。
宋佳这会儿实在是有些尴尬,“咳咳,冉冉,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呀?我那会就是气不过怒火上头,这才下手重了点,那人不会被我打坏了吧?”
“就算是把人打死了,也是他自找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些了?”我疑惑地看着宋佳。
之前她抡着拳头揍人的时候,怎么没见她有这么多的顾虑?
宋佳摸了摸鼻子,“我刚才去和文姨打探了一下,说寨子里的祠堂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开过了,而且一开必定会闹出人命来,所以我就在想咱们两个之前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万一他们只是想进来偷点东西呢?”
我挑着眉,失笑出声,“所以你这是在心疼他们两个,要不你去跟白羽求求情,让他就这么算了?”
听出我的语气不对,宋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是我的想法有问题,这种事错就是错了,没道理因为之前的传闻就心软!”
当我和宋佳来到祠堂的时候,池塘的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而最中间的一根柱子上,张老三被绑着手吊在最上面,另一个男人也挂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腰上缠着麻布,肩膀以下的位置还勾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