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流浪猫怯怯地探出头来,郁绥眉眼间晕出几分戾气,眸光凛冽,略带嘲讽地开口:“我就是郁绥。”
“怎么,想动手?”
见他回话,染了红毛的小弟活动了下肩颈,语气里满是挑衅:“既然知道,就识相点儿。郁绥,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不过——”他的视线上下扫动,露出几分不怀好意,“你要是跪在这儿叫两声爸爸,我们几个说不定下手还能轻点……”
郁绥懒得搭理,径直将卫衣的袖子挽至手肘,露出一节纤细的手臂:“你们几个——”
他的眸光懒懒散散掠过这几人,朝着青皮男昂了昂下巴:“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少年声音散漫,语调拖得极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睫毛半垂着,浮出几分恹恹的倦意,看起来格外欠揍。
乌压压的人头和势单力薄的少年形成强烈的对比,青皮男怔楞了一下,大抵没想到他这么狂妄。
“小心老子一会儿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他放着狠话,郁绥却懒得给他再开口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拽住了青皮男的衣领,硬生生将人扯到面前,膝盖上顶,狠狠顶住对方的腹部,撞出一声皮肉碰撞的闷响。
男生动作极快,没半点拖沓,干脆利落地用虎口卡住青皮男的后颈,肩抵着肩,将人翻了过去,瞬间完成了一个极为漂亮的过肩摔。
青皮□□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砸到地上,肉体碰撞到水泥地面,泥泞的雨水飞溅,伴随着男人痛苦的嘶吼。
雨还在下,浸湿了郁绥的粉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漂亮到有些凌厉。
这群混混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大,眼睛因震惊瞪得溜圆。
还是方才朝着郁绥喊话的红毛最先反应过来,捡起棍子冲上来,嘴里叫嚣着:“快上啊,打死这个兔崽子!”
木棍划出凌厉的破空声,朝着郁绥的脊背而去。
雨声淅沥,噼里啪啦敲打在伞面上,橘猫在角落里怯怯地发出细弱的叫声。
郁绥一个闪身,躲开黄毛的动作,但手臂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一下,他一脚踹上黄毛的胳膊,踢飞了他手里的东西,又一拳砸到他肚子上,将人一脚踹翻。
剩下的混混见状,一窝蜂冲上来,但赤手空拳,郁绥的打法又格外不要命,没过一会儿,郁绥已经干脆利落踹飞了两个人,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地上躺着四个歪七扭八的人,青皮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叫,其他人的脸上也不约而同露出痛苦的神色。
郁绥满意地活动了下肩颈。
街角又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什么人踩着水坑溅起的清脆水声。
高瘦的男生步履平缓,脚步极轻,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子口。眸光略及里面激烈的战况,非但没避开,反而好整以暇地观赏起来。
雨声淅沥,昏黄的路灯下,郁绥正钳制着一个黄毛的胳膊,膝盖抵住他的脊背,顺着膝窝一踹,黄毛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瑟缩地跪在地上。
场上只剩下三个人,先前压倒性的优势轰然坍塌,倒显得孤身一人的郁绥有些恃强凌弱。
黄毛并不服气,哪怕双手被反剪,嘴里还在叫骂:“放开我,你个杂碎,方鹏,刘进,快上啊。”
他话音刚落,郁绥眉眼间戾气横生,又用了些力气,直接踩上黄毛的脊背,将他的头压踩进泥泞的水坑里,彻底阻断了他说话的可能。
对方因窒息挣扎着,郁绥挑了下眉,眸光细碎,精致的眉眼被雨晕开几分稠艳:“你们两个,还不动手吗?”
破旧的路灯在头顶顽强地运行着,少年逆着光,露出的一截手臂白得晃眼,腕骨凸出,分明看着清瘦羸弱,下手却比谁都狠。
剩下的两个人犹疑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一哄而上。
郁绥半蹲在地上,将黄毛彻底扔在地上,和剩下的两人缠斗在一起。
就在这时,视线盲区里,他身后的青皮男悄然爬起来,手里拿着木棍,悄然屏着呼吸,直直砸向郁绥的后脑勺。
眼见木棍要落到郁绥的头上,商诀眸光闪了下,难得善心大发开口提醒道:“小心。”
郁绥闻声回头,及时躲了过去,又一脚将青皮男踹了回去。
雾雨蒙蒙,隔着几道昏暗的光线,郁绥的眼睫被雨水浸湿,他掀起眼帘,看向出声的地方。
那是个撑着黑伞的少年。
他站在路灯下,侧脸线条被光晕模糊成团,但因为t区立体度绝佳,优越的骨像凸显出来,依旧能看出鼻梁高挺,眉目深邃。
两人视线相撞,商诀耷拉着的眼皮掀起,眸光自下而上挑,自眼尾掠起一道弧光,生出几分淡漠的凛冽。
他撑着伞,冷白的手搭在深黑的伞骨上,手背尺骨凸起,缠出几道青色的脉络,浮现在皮肤表面,禁欲又色情。
商诀不说话,也不动作,就这么静静站在巷口,身上的白色衬衫不见一丝褶皱,黑色长裤上也看不到泥点,在这个暴雨天里,像个精致的假人。
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对方看了多久,郁绥直视着商诀的眼睛,见他不闪不避,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烦躁地拧了下眉:“喂,你看我什么?”
商诀仍旧没动,只是将伞面抬高了些,将整张脸露了出来。
他眼型是狭长的内双,双眼皮褶皱极深,眼睫浓密长直,敛下眼底黑沉的眸色。侧脸轮廓流畅,下颌收窄,周身气质矜贵又疏离。
郁绥顿时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bkg的气息,装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