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
她和盛初棠,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她们户口也不在同一个本儿上,姓也不是同一个姓,那个抚养关系在她十八岁成年那天,也过了期。
她一个无父无母的人,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缠着盛初棠?
姜茗低头,缓缓松开手。
盛初棠没有任何迟疑,抽身而去。那道背影,婀娜,无情。
她早就知道的。
偏要试上一试。
姜茗抬手,摁了摁心口,好像有点儿麻木了,也不是很痛。
这几天盛初棠对她太好了,好到她生出了“特殊”的错觉,她以为她是特殊的,她以为她跟别人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呢?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姜茗弯了弯腰,还是痛,痛得站不住。
她伸手去拿盛初棠放下的帽子,黑色的鸭舌帽,姜茗用力往下压了压,连眼睛一起盖了去。
不要哭。
姜茗直起腰,哭是最没有用的,她要赶你走,你留下来也没用。
姜茗穿上那件羽绒服,戴上墨镜,头发散在脸侧,遮得严严实实才走出去。
盛初棠站在大门口,还是那身随和的打扮。
气势冷得叫姜茗不敢靠近,姜茗又不得不拉上行李箱朝她走过去。
她抬眸扫了姜茗一眼,似乎很满意她这个识趣的模样儿,率先开了门,摁开电梯。
“秦廷准备了早餐,一会儿车上再吃。”
她连羽绒服也没穿。
姜茗偷偷望了她一眼,想说话喉咙干得很,到底没有说。
她也没接秦廷递过来的早餐。
她就那样干巴巴地坐着,心里还期盼着盛初棠后悔。
但是没有。
车到机场停下,八点出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盛初棠没下车。
秦廷拉开门,姜茗不得已下了车。
她回头看了一眼,秦廷拦在中间,盛初棠在和他说什么,秦廷说了声“是”,又把那份早餐拎了下来。
车门合上。
姜茗隔着车窗和盛初棠遥遥相望,上次这样看她,她在车里,盛初棠在车外。
原来在车外,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连道别也不用说。
“姜茗小姐,”秦廷拿着她的行李箱,走到她身边,“咱们走吧?”
姜茗还对着车门,后知后觉转过身,“嗯。”
“我送您到候机室,”秦廷打量着她的神情,缓步走在她身侧,“大小姐嘱咐您,一会儿把早餐吃了,到了跟她报声平安,那头安排了人来接您,您下了机注意接听电话。”
这些话,本来该盛初棠亲口对她说,她也可以不说,你看,姜茗,其实最本该的,就是不说。
盛初棠不欠她什么。
姜茗想回头,看看盛初棠是不是在看她。回了头也看不见,硬逼着自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