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许久没在她面前露出这副神情了。
她的心思,这些年,的确都藏得很好。
难道,是她的错?她不该把那层窗户纸挑开?
盛初棠压下那些不忍心,“姜茗,你已经长大了,不要老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
对啊,像什么样子?
可她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姜茗垂眸,悄悄抹去眼泪。
心呼啦啦地疼。
似有一把生锈的小刀在心上磨呀磨呀。
偏生割不出血来,只是疼得要命。
恨不得她一刀刺进去,给个痛快。
姜茗深吸口气,情绪混乱成这样,也没忘记来的目的,她抬眼,望进盛初棠眼睛里“我…我想和…”
话没说完,盛初棠先打断了她,
“不行。”
盛初棠的眸子冷冰冰的,透出一种绝对的不容置喙。
姜茗愣了愣,喉间发哽。
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盛初棠又先出声。
“以前行,现在不行。”
“没有为什么。”
姜茗抿唇,眸子里闪过些许迷茫,更多的,也许是被洞悉的恐慌,她连她想说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还有什么要说吗?”盛初棠换了个轻飘飘的语气。
一样的冷淡。
姜茗摇头,讷讷说不出话。
心口有点儿不舒服,盛初棠没忽略姜茗眼里的所有情绪,她就知道,一旦太无情,姜茗势必要难受,但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温和的法子。
姜茗又倔又犟。
想做什么,认定了十头牛也拉不回。
那时候选专业,她也好言好语劝过,签公司的时候,也是。没什么用。不过那些,都能由着她去,唯有这件事儿,不行。
“那…”盛初棠眸子暗了暗,“晚安?”
姜茗看着她,愣愣点头。
那副又懵又委屈的模样儿,搅得盛初棠心里也一酸,再耗下去,她怕自己心软,便没再多说,径直关上了门。
门合上的时候,姜茗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
盛初棠冷冰冰的眼神,就那样不咸不淡地瞧着她。
姜茗心一颤,手指触在门上立即收了回来。
她想退,脚仿佛生了根儿似的钉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盛初棠动心。
她明明知道,盛初棠的心是凉的,里面装不下任何人,也知道盛初棠会怎样对待示爱的人。
是她得寸进尺,把她身体不舒服时的无力当作了允许的信号,总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是那个例外。
但都是她以为。
姜茗试着迈了一下脚步,脚下踉跄,她扶着墙,勉强稳住身子。
心底有个想法在不断甚嚣尘上。
似要把她拖入无尽深渊——
以盛初棠对她的了解程度。
盛初棠或许,永远都不会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