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等……
等等!
什么傻孙儿!什么做媳妇?什么对对对!
不要随便帮人做决定啊!
可不等雁回有所反对,岸上的人一棍子叉下来,捅错地方,直接戳到她脑袋上,将她给生生戳晕了过去,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雁回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有点漏光的屋顶。她动了动,发现胳膊和腿都被绑着。好笑,拿这种普通的绳子就想绑她?当她这些年在仙门吃的都是屎吗?
雁回不屑地哼了一声,手上一用力……
然后她呆了。
难……难道这些年她在仙门吃的真的都是屎吗?
竟然没挣掉!
她使了更大的劲儿,连脚趾头都抓紧了,但……还是没挣掉……
雁回大惊,连忙往体内一探,顿时淌了一背的冷汗:她的修为,她的内息竟在一夕之间全、都、没、了!
雁回惊愕之际,一个满脸皱纹,双眼浑浊的老太太走到她面前,伸手就往她脸上摸:“摸着是很水滑的姑娘。”
雁回往后躲了躲,老太也不再继续摸,一双浑浊的眼睛弯了弯:“大福会喜欢的。”
“一定会喜欢的。”
一个略尖细的妇人声音在一旁响起,雁回扭头一看,发现旁边走过来了一个穿着鲜艳的中年妇人,妇人满脸堆笑,“我家男人捞她可费了不少工夫呢,一身衣服呀都在河里打湿咯,差点没掉进去。您这个数买她,不亏的。”
萧老太点了点头:“以后就望周家婶子帮我大
福看着下这个媳妇啦。”
雁回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人捡来卖了啊!想她下山身无分文的,自己都没舍得把自己给卖了,这算哪根葱居然敢帮她做了主!
雁回怒不可遏,两条腿一起抬起来,对着周氏蹬去,径直将她蹬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哎,我的老天爷!”周氏转过头来惊讶又愤怒地瞪雁回:“你敢踢我!”
“你敢卖我,我为何不敢踢你。说!把我卖成多少银子!”
妇人气笑了:“嘿,这当口了还关心这事儿的姑娘可真让我开眼界。”
萧老太在一旁着急地问:“小姑娘醒啦?”
“醒了,松绑,放我走。”
“走什么走。”周氏斥道,“人家萧婆婆看你可怜,孤身一人的,也不知怎么被河水冲到这里了,打算收了你去做她家孙媳妇呢。保你后半辈子有男人养!”
“呵,我是孤身一人没错,但谁说我要男人养了。”雁回不满,“给我松开。”
“这嘴倒厉害。”周氏冲门外招了招手,立时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雁回胳膊给架了。
雁回挣了挣,果然没挣脱。她干脆也不挣了,就冷冷地将周氏看着。
周氏笑着对萧老太说:“萧大娘,你放心,才拐来的姑娘都是有点脾气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们,我把她给你关柴房里去啊。”
雁回冷笑,敢情还是个人贩子的惯
犯。
两个大汉将雁回架了出去,可雁回虽然法力没了,但身体还是倍儿棒,耳朵一动就听见屋里周氏给萧老太咬耳朵:“喏,这药她吃了就浑身没力气,跑不了的。你把它混在饭里,晚上让阿福给她吃。她要戒心重不吃饭呀,你就饿她两顿,这一般姑娘到那种程度,即便知道饭里有药,为了活命啊,也是会吃的。但这姑娘性子我看比较烈,你就等她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给她混粥里喂她……”
雁回听得心惊,但无奈如今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任由那两个壮汉将她架进了柴房,毫不留情地把她往草垛子上一扔,唬她:“想少吃苦你就乖乖的,进了这个村子除了死了的,没哪个能跑得出去,早点认命!”说完“咚”的一声关上了漏风的柴门。
雁回在草垛子上动了动,摆了个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她看看这四周,再看看自己手脚上的绳子,心里唯有一个想法:还好她现在这窝囊德行没让子月看见……
萧老太果然听了周氏的话,一整天没给她送饭吃。
到了雁回能透过漏风的屋顶看见外面的月亮和星星的时候,她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一长串声音。
雁回一声叹息,磨蹭到柴房门边,一边拿脚踹门一边大喊:“你们不是要把掺了药的饭给我送进来喂我吃吗?说好的掺了药的饭呢?说好的喂我吃呢?!你们倒是言而有信一点啊!饿死
人了!”她喊得大声,震得房上的灰落了几点下来,沾到她鼻子下面,惹得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喷嚏。
便是在她这几个喷嚏的时间,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明月光,亮晃晃,一个少年的身影立门框。雁回看着面前这清瘦少年有些愣怔,粗布麻衣的打扮彰显着他生活的清贫,然而在逆光中的那张脸,却是出人意料的漂亮。
是的,漂亮。尤其是那双好像承载了星光的眼睛……
“扑通!”对上那双眼睛的一瞬,雁回忽然觉得自己心脏强烈地跳动了一下,紧接着,像是错觉一样,雁回好似听到了自己如同脱缰野狗般越来越疯狂的心跳。
“扑通!扑通!”
她这如疯狗一般的心跳,难不成是因为她对这清瘦的少年郎,一见……倾心了?
雁回为自己的心跳呆住了很长的时间。但让人不解的是,雁回已经从漫长的失神里面走了出来,而这个少年却还是直愣愣地盯着她。
雁回又是一愣,随即愕然,难道……这小子也对她动心了?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先前又是泡水,又是在柴堆里满地滚的,不知有多狼狈,这样都能让少年郎对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