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凉的鼻尖贴上自己的脸,像是在耳鬓厮磨,远比直播时的亲密无间,开口时嗓音都哑得惊人,但语气又莫名的软,像在撒娇,撩拨得人心猿意马。
他说:“哥啊……”
“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
宁景和没有听清他剩下的话,抬起手遮挡了扑上脸庞的呼吸,把那张扰人心魄的脸挡在掌下。
“别折磨我了。”在梦境的最后,宁景和声音低哑地说道。
拜这一场暧昧的梦所赐,第二天宁景和到赵瑾瑜的工作室时,浑身冷冽的气压散开,琥珀色的眼淡漠地垂着,尤其再配着白得似雪的衬衫,活脱脱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禁欲模样。
看得赵瑾瑜都呆愣了片刻,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看上了我们团队里哪位姑娘,把我这当秀场了?”
“没有。”
宁景和拉开椅子坐下,卷起的衣袖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肌肉,手腕还挂着一块银蓝色的表,表带正好卡在凸出的手骨上,莫名地性感。
赵瑾瑜暗骂了一句闷骚,又说道:“知道的你是来演左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演的是市局对面上市公司的霸总。下一秒就要让我天凉王破。”
宁景和对于这等调侃不以为意,把剧本往后翻了几页,问道:“沈星琢怎么没来?”
赵瑾瑜说道:“人早来了,去楼上咖啡厅吃早饭了。”
宁景和“嗯”了一声,指腹在页角揉搓过一道印痕。
……
喻凛倒不是无意跳着这个时间来咖啡厅吃早饭的,毕竟他向来好应付,周曜随便买几个包子都能把他的早饭垫巴过去。
他来这里是为了等人。
赵瑾瑜的工作室位于鹭城商区的大楼十五层,而从十七层往上,就都是江时晏的签约公司泛音的地盘。
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情已经崩得差不多了,不然按照原来的进程,此刻的他在《破阵曲》播出后,已经因为拙劣的演技被全网大嘲特嘲,加上在剧组故意刁难宁景和的事情爆出,风评几乎是江河日下。
至于江时晏和宁景和,自然会在日渐相处过程中逐渐亲昵,经受双重打击的沈星琢也不会善罢甘休,最终在无数次联系不上江时晏后,直接杀来了他的公司,开始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哭诉与挽留。
完成了这个节点剧情之后,剩下的就只剩下教唆私生粉的环节。
喻凛不喜欢这种下作的害人手段,但担心系统又会像之前那样强制执行,虽然他的精神力或许还有办法抵抗一次。
江时晏按照惯例走进咖啡厅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边,心不在焉地嚼着法棍三明治的喻凛。
他的眼睛瞬间一亮。
昨晚他“无意”刷到《破阵曲》的直播,点进去看了很久,虽然心里一直在催眠宁景和对沈星琢的那些照顾是剧组台本,为了炒cp贡献热度有意为之,但看着他们的那些亲昵互动不免还是心烦意乱。
更不用说最后反串表演的环节。
江时晏再也无法忍受,控制不住地给他发去了很多消息,最终都石沉大海,连自己的号码也被再次拉黑。
他本来想找个时间亲自登门去找沈星琢说清楚,却没想到一大早就能在公司底下见到他。
江时晏甚至在想,沈星琢就是因为放不下他,所以在看到他有了回心转意的意向之后,也跟着内心动摇,主动送上门来。
但他已经知道后悔了。
太长的时间没见,他对宁景和的感情已经淡了,反倒是对原先从未动过心思的沈星琢起了兴趣。他无法忍受沈星琢果断的抽身离开,也无法忍受他与宁景和的亲密无间,如果他愿意回来,他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会试着弥补对他造成的伤害。
江时晏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放轻了脚步朝喻凛走去。
没想到,距离刚到两米,喻凛就发现了他,偏过头懒散地朝他了过来。
喻凛的嘴里还含着半块的法棍,声音含糊地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他这副样子太有迷惑性,江时晏没有察觉出他用的根本不是旧爱重逢的语气,而是接近一种“我来送你上路”的阴森语调。
江时晏扫过咖啡厅里的布置,说:“我们换个地方聊?”
喻凛把最后一口法棍塞进嘴里:“好啊。”
江时晏还以为他会介意自己这种避开公众场合的行为,闻言松了一口气。
两人搭上电梯,到达了十四层的空中花园。
喻凛不着痕迹地朝斜上方望了一眼,打了个哈欠,随意找了一张长椅懒洋洋地坐下。见江时晏朝他走来,他直接挪到了椅子中间。
江时晏一顿,也猜到了他的故意使坏,但没有挑破,在他的身边站定。
“你为什么会喜欢宁景和?”
“我承认,最开始确实是把你当成宁景和的替身。”
两个人同时开口。
喻凛微微眯起了眼睛,有些疑惑。
【有点不太对劲。】喻凛说道。
见喻凛犹豫了下来,江时晏继续说道:“我和宁景和认识的很早,最开始是在大院,那个年纪的孩子大多上房揭瓦人嫌狗憎,只有他不一样,他不喜欢理人,我们就偏偏喜欢逗弄他。”
“哦。”喻凛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就是因为宁景和,高中的时候,早就忘了原因,可能是争锋相对久了,莫名奇妙的就……”江时晏一字一句地、语调平平地陈述着,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再后来就是大学四年,我俩各自闯出了一点名声,本来打算温水煮青蛙,但还没开火他就出了国。我有段时间很迷茫,忘不掉他,想申请一起出国去找他,但又不甘心放下国内闯出的事业,一直到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