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梁梗着脖子喊道:“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现在说的是我儿子不见了,你们顾家必须负责。”
顾玉圭冷哼一声:“关我屁事!钱没还清之前,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那也是畏罪潜逃。你们这两位被告家属不去找儿子,一大清早的跑到我这个原告家门口闹什么?”
“你”白家夫妇被怼的哑口无言。
街坊邻居们听了顾玉圭的话,也都交头接耳,冲着白家两口子指指点点的。
白彦梁抹了一把脸,拍着大腿痛心疾地说道:“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就为了这一千六百多万,你们当真要翻脸不认人?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跟孩子他妈这不是关心则乱。想来打听打听昨天晚上笙笙在你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就一晚上没回家?”
“这还是句人话!”顾玉圭轻哼一声,到底放不下心,追问道:“笙笙昨天晚上没回家?”
这一回,白家夫妇也不敢撒泼了。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儿长吁短叹道:“可不是嘛!我跟孩子他爸在家里等了大半宿,还以为笙笙回医院了。结果今天一早上回到医院一看,现病房里也没人。护士说他昨天晚上就没回去。你说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家里放着的几万块钱也不见了。他不会真的跑路了吧?”
说到这里,白彦梁看了顾玉圭一眼,忍不住又牢骚:“你瞅瞅你们家办的事儿。就为了一千六百万,至于这么赶尽杀绝的嘛!”
他本来以为顾家会看在白悦笙就是一个孩子的情分上高抬贵手。哪里能想到顾家这么厚道的人家,居然也有认钱不认人的时候。
从后院赶过来的顾家三口姗姗来迟。听到白家两口子又开始说这些屁话,6洵美当即怼道:“就为了一千六百万,你们当家长的都不在乎儿子坐不坐牢。现在人不见了知道哭了,还想倒打一耙怎么着?”
老黄也不想听这两家的老生常谈,立刻插嘴道:“白家小子昨天晚上在古玩市场闹腾半天,说是要捡漏赚钱还债。只可惜晚了一步,他挑中的好东西都在下午被顾九阙提前挑出来了。”
听到老黄的话,大家也都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该说不说,你儿子眼力倒是不错。只可惜运气不好。”要是他昨天上午来,没准儿他们还真要漏出去了。
“我儿子?跑去古玩市场捡漏?”白彦梁反手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地重复道。简直不敢相信众人口中那个逢漏必捡的鉴宝天才是他的儿子。
不过白悦笙什么时候对古董感兴趣了?还能捡漏了?他这个当老子的怎么不知道?
顾九阙看着全然无知的白彦梁夫妇,不动声色地说道:“他既然有这个想法,会不会跑到别的古玩市场去捡漏了?”
听到顾九阙的话,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老黄一拍大腿,拿出电话:“我帮你们问问。”
也有亲戚朋友在火车站或者客车站上班的老街坊跟着说道:“我也帮你们打听打听,看看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有没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买票出城。实在不行你们赶紧报警吧。孩子丢了可是大事。”
听到这里,顾奶奶立即问道:“你们两个报警了吗?”
白彦梁夫妇:“……”
显然他们两口子一门心思只想找顾家的麻烦,孩子失踪了一个晚上都没想到报警!
6洵美深吸一口气,竟是看不出来这两口子究竟是真的在乎孩子,还是装的!
一群人打听消息的打听消息,报警的报警。就连顾爷爷和顾奶奶都托了相熟的人到处问,还打过来帮忙修建西厢房的年轻修复师们帮忙找人。最后还是老黄最先得到了回信:“有人说在城西的古玩一条街看到白家小子了。”
城西的古玩一条街规模没有古城区的古玩市场这么大。不过它的位置就在西山脚下,紧挨着名胜景点,平时招待的都是来来往往的外地游客。真要说赚钱,可不比古玩市场赚得少。只是那边真货更少,而且鱼龙混杂,水可比古玩市场还深。
“这小子没经验,眼睛又毒,在街上到处寻摸真货,被有心人盯上了。”
要不是闹出了响动,老黄的朋友也未必注意到这么一人。
“都别愣着了,赶紧的,去接人吧!”老黄摊子也不摆了,开着他的面包车就带着白彦梁两口子,还有一帮街坊邻居去城西古玩街接人。
顾九阙听到老黄提到城西古玩街,心下就是一动。他记得上辈子,白悦笙在得到玉璇玑的鉴宝异能后,第一
时间就想到去古玩市场捡漏。而在古玩市场之后,白悦笙选择的第二个捡漏地点同样是城西古玩街。
前后两辈子的捡漏顺序都一样,姑且可以理解为京州市的古玩市场就这么大。可要是在没有玉璇玑的情况下,根本不懂文物鉴定的白悦笙还能准确“捡”到上辈子捡过的漏,那就有意思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九阙也坐上了老黄的面包车。
一行人紧赶慢赶到达城西古玩街的时候,就看到白悦笙站在街口的一家摊子前,一脸紧张地抱着满怀的古董文玩,正跟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僵持着。地上凌乱散着几块淡描青花的瓷器碎片,旁边还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白彦梁夫妇不等面包车停稳,就拉开车门窜了下去。两口子一边朝着白悦笙的方向奔跑,一边大声呼喊:“笙笙,笙笙,爸妈来了。你别害怕。爸妈帮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