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一笑,摇摇头,不必再说。
“走之前,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就当是,告别。
宴与杉沉思片刻,他不知道如何主动,只是伸手搭在李敬琛肩上。
李敬琛轻笑一声,主动把他拉过来,脸埋在他颈侧,两人在阳光下静默。
像那年盛夏,他们在阳光下相遇、别离。
“一路顺风。”李敬琛体面地松开他。
“你也是。”宴与杉先转身离开,他一走,李敬琛手边的温度都低了。
盛夏会结束,太阳会西沉。
宴与杉和李敬琛,永远不可能。
—
“去研究所做个检查吧。”
宴嘉给他开了门,宴与杉站在门口,看向周边的景色。
这里很熟悉,他好像来过,但没有印象了。
他没多管,上了车,“去吧。”
宴嘉仔细地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告诉他,大事小事都说了个遍。
宴与杉看他开始喝水,轻巧丢出两个字:“没了?”
一听这个语气,宴嘉就知道,他又要开始认错了。
可是……没有边界的认错,会越认越多。
他说了好几件,眼瞧着宴与杉眼神越来越冷,他终于认输:“对不起……还有什么没说的?”
宴与杉不理他,保持沉默。
“是人格重塑的事?”
宴嘉不觉得自己错了,宴与杉还没开口,他就先制人:“爸,你瞒住我,让我一直认为自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这样长大的我,即使后来现身体有异常,也不会忌讳,这是你亲自做对的选择,我只是……想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一次。”
宴与杉不是匪石心肠,有所动容,闭着眼睛点头,表示不介意了。
只是想起自己失忆的时候,傻里傻气,对着李呈彦敞开腿,心里梗得慌。
宴嘉大喜过望,可还没笑出声,宴与杉又说道:“没别的了?”
宴嘉最烦他这个样子,每次都让他自己说,说一箩筐错误。
最近因为宴与杉频繁出事,宴嘉忙得陀螺一般,早就忍无可忍,当即抛下对父亲的尊重,拽住宴与杉的衣领晃来晃去。
“你倒是说个方向啊……我到底错哪儿了?是不该杀那个傻逼,还是别的?”
瞧着宴嘉一脑门火,宴与杉觉得挺好玩,依旧沉默地看着他。
好吧,宴嘉先心虚了,切换态度,龇牙一笑,拍拍他的衣领,捋顺了,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你就说嘛,我保证会改的。”
这个态度不错,宴与杉拧开保温杯,抿了一口,“你说你是我的谁来着?”
“……”
宴嘉把这茬儿给忘了……
宴与杉什么都想起来了……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不顶用。”
口头道歉,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