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时,看到工地密密麻麻来了几十个劳工,王长林眼尖,一眼看见战友小锅盖。他悄悄地告诉了狗剩,狗剩说他也现了,让他不要说话。
小矮子跳下车走了,他俩赶着骡车大声吆喝着卸在哪里?边吆喝边仔细观察看有没有其他战友。
他俩卸完道钉回到原来浸道木的地方,王喜来说:“看见了没有,咱们的人,都他妈俘虏回来干活了。
狗剩说:“看起来先不要联系政委了,先和这里的兄弟联系上再说。”
马小飞在远处一块石头上坐着,闲得无聊正抓着一只蚂蚱玩儿。
狗剩过去掏出一盒日本香烟递给他:“进城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给你买盒烟。
马小飞眯着眼看着他说:“你哪来的钱买香烟?偷的吧?”
狗剩说:“即便偷也是为了孝敬你,说明你是我们的贼王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求我?”马小飞接过香烟盯着狗剩。
狗剩笑着说:“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以后进城这活多想着老哥我呗。”
马小飞看了看香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说:“会来事!”
狗剩看着站在那里等分配干活的俘虏对马小飞说:“看起来够你忙的了。”
马小飞说:“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人,他们是料石队,我只管你们道木队。”
天黑了,狗剩拖到后面注意观察那几个兄弟进了哪个工棚。
一连几天都没有机会接触小锅盖,倒是又有机会进城拉道钉去了。狗剩决定冒一次险,他这次带着王喜来,再次试探一下韩满囤。
在铁匠铺,韩满囤这次更话多了,他让过来送饼子的媳妇回家再烙几个饼送过来。
满囤问:“上次那位大哥怎么没有来?”
狗剩说:“因为一点小事,被日本人打了,来不了。”
韩满囤说:“哥,我说句话,你别生气。”
狗剩说:“说。”
韩满囤看了一眼王喜来,对狗剩说:“这个大哥我不认识。
狗剩说:“生死兄弟。”
“好,那我敢说了,上次你来过后,我把你以前的事回忆了一下,以前做的事不管对不对,反正也过去了,但是,我觉得那会儿你是爷们。现在我就不明白了,有钱有势的马财主你们都敢杀,现在在自己的地盘反而不敢杀小日本了?这是为什么?”
“你敢杀么?”狗剩问。
“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不被抓住就行,不想连累老婆。”满囤说。
“嗨!不就是挨了一顿打么?有这么深的仇恨?”狗剩还在试探。
韩满囤不说话了,他突然觉得狗剩不是杀鬼子的好汉,他的确还是十年前的土匪。
满囤老婆又拿来两张玉米面饼子,韩满囤说:“大哥,这饼子路上吃,我还有点活干,我现在就帮你们装道钉。”
狗剩听出来是下逐客令了,他哈哈哈大笑起来:“兄弟!够意思。”他拉着韩满囤进了里面的小院,告诉他自己是抗联第三路军的战士,在这里干活是部队给的任务,要搞清鬼子修铁路要干什么?必要时搞破坏。
满囤一听高兴起来,说能帮他什么?狗剩想问他那个鱼骨箭给谁打的?想了想没问,他觉得没必要问。他说:“这几天工地来了几十个义勇军俘虏,我想尽快把铁路情况搞清楚,然后把他们救出去。”
满囤说:“你不是抗联吗吗?为什么救义勇军?”
狗剩说:“不瞒兄弟,义勇军和抗联都一样,都是打日本人的,东北抗日义勇军有好几个,往往因为规模小被日本人打败,抗联是把这些义勇军都联合起来,力量就大了,明白了吧?俘虏里面好几个兄弟我都认识,我们在一起打过日本人。”
满囤说:“那得救出去!”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他们走后满囤把十几个箭头用破布包好,揣在怀里去了杜家。
杜家,小瑞的房间里,石榴和杜小瑞又在拌嘴:“你别说好听的,如果我和虎子哥都去参军,你真敢和我们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