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脸上的烧热逐渐退下去了,为贞一木暗自松了口气,揉了揉脸颊,端起花盆,摆出无奈而温和的笑,“好吧,那我们走吧。”
阶梯并不长的,樱子跟在为贞一木身后,小鸭子跟着鸭妈妈般亦趋亦步,这个时候都不顾自己会不会踩到前面人的脚后跟然后被掀翻,感觉到一点异样的为贞一木神情柔和,没有回头但是体贴地放慢了一点步伐。
花房是这座住宅里最暖和的地方,一进去就感受到温暖,为贞一木按着樱子的想法放好了花盆,但是她还望着他。
“那么,樱子同学还有想要拜托我的事吗?”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头发,“我还有一会儿才离开的。”
然后,樱子发问了,“长春花的习性,最适宜温度、土质、湿度……”
【作者有话说】
为贞一木:逐渐失智。
不知不觉间,长春花长成了一大团,说是一大团,其实还不够填满樱子的怀抱,它也还能够再长大,只是对比一开始只有几片小叶子的模样,对于樱子来说已经很心满意足,没有想它会再长大,如果再长大的话,就不能待在这个也很小的花盆里,而需要再度移植。
从枝上探出了许多花苞,然后以欢欣热烈、毫无保留的姿态绽开,它开了两个颜色的花,一种是柔软的粉白色,另一种则是艳烈的玫红,放在一起完全不突兀,一整朵花是圆圆的,透出和小孩子一样稚气的可爱,花心为最深色,五片花瓣在边缘处略有点重叠,是很努力在开花的……花。
它看起来有一点笨呆,拨开表面上的花朵和叶子,在底下里面还有层层叠叠的花叶,而它们被遮住了,只能看到一点儿透露出的颜色。
有两面墙壁是大块玻璃的花房在白天光照很好,室内温度调整到了二十摄氏度左右,长春花喜欢高温、高湿,而不耐严寒,也需要多多的阳光照射,偶尔阴天的话需要用植物灯进行补光,还要施肥和修剪枝叶。
是有纪在照料它,因为樱子也想要参与进去,就会在樱子有空闲的时候带上她,告知她养花所需要注意的事项,那许多内容是雅各布先生寄来的书籍上有的,并且还有专业人士培训、随时可以咨询,即使只学个粗浅,但照顾一盆花还是足够了。
“樱子很喜欢花吗?”有纪摸过了花下土壤的湿润度,摘下手上戴着的手套,之前浇水足够,长春花不需要太多的水分,会导致根部腐烂。
她在思考等明年天气和暖起来的时候,要不要在花房中增添更多的花卉植物,但是就听牵住她衣摆的樱子慢慢轻声地道:“……它。”
那双远比花色要更加烂漫瑰丽的眼眸看着花,她没有喜欢很多的花,即使观察这个世界总会得到新奇的、前所未有的发现,可是她又不记事也不知事,少有什么会在心中留下痕迹,不会有怎样的喜欢,不会有怎样的留念。
樱子伸出一只手去够最底下的一朵花,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花瓣,它在室内生长,于是就也变成温暖细腻的触感,像毛绒绒那样。
有纪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只喜欢这一种、不,这一盆花吗?”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点头回应。
中午在住宅里吃过饭,樱子在昨天又有一颗牙有点松动,不能吃太硬或者黏的东西,于是清蒸了鱼,可以很轻易从鱼身上夹下来,没有什么刺,但也还是要小心一点,蘸了调制的酱料就很有风味,软软的很容易就咽下去。
樱子不喜欢吃肥鱼,就是鱼皮下会有厚厚的透明脂肪的鱼,她的口味不怎么明显,是基本都能吃,但偶尔会挑剔或不吃,尤其是肉类讨厌太腥的味道,鱼肉会稍微好一点,但如果别的肉类还有血水残留或者肥肉,就会一丁点都不吃。
今天不想要午睡,是一个湿冷的天气,樱子从住宅出来后就跺脚,小皮鞋的跟轻巧地‘嗒、嗒’地敲击着铺在地上的石板,原地踩了好几步这才选择一个方向走去,想了一下自己要去哪里,就不由手捧着脸颊小跑起来,把冷风都遮住,并且把小披风扯过来按在手臂下,不想要风从领口吹进去。
用鼻子吸气呼气,冰冷的风间歇灌入,从口腔中牙齿那里荡过,那一颗有点松动的牙似乎细微微地痛起来,结果一个喷嚏率先打出来,樱子停住脚步,埋头揉鼻子,里头酸酸的不舒服,让她止不住地眨眼,好一会儿后才再迈腿,但是也不想跑了。
有纪和苏菲都喜欢打扮樱子,今天是苏菲挑选的裙子,是洛丽塔风格的重工长裙,浅棕色裙子在裙摆处延伸出一截米白色花边,掐了褶皱,装饰上不同布料的许多蕾丝花边,样式繁琐而华丽,还有一朵精致的手工艺花别在腰间一侧,最外披了件保暖的黑丝绒披风。
樱子没有抬头看路,走得慢吞吞,不想要跑的话就把手放下,落在披风下很快就热起来,又是没忍住蹦跳,脚步声敲得轻快,不过在摔了一跤后,她抬头看到落了叶子的树上,光秃秃的树梢上有着许多小果子。
它们是浑身带刺的样子,圆溜溜地挂在枝上,风一吹就随着动,一整个儿是棕褐色,樱子有点儿好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到冬天了穿得厚厚,就不大能磕碰到见血,只是淤青而已随着时间就会散去。
因为摔倒姿势的缘故,手没有撑地就也没有破皮,她看着高高大大的树木,一连路过了许多株才在一棵树下捡到了一枚果子,拿在手中是刺巴巴的感觉,它没有很好玩,樱子把它放在了路边花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