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戈德斯坦教授偷偷翻小巴蒂·克劳奇的脑子,这件事不能说是毫不严谨,只能说是打草惊蛇。
因为即使克劳奇对戈德斯坦教授没有什么防备,也不能在能力不知深浅的情况下,想当然地行动,毕竟,万一小巴蒂·克劳奇在实际上学习过大脑封闭术呢?
中庭时的心声是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的自然泄露,不可控地跑到了戈德斯坦教授的脑子里,做个比方来形容的话,当日的戈德斯坦教授就像一个被动的信号接收器,而确切地入侵一个人的脑子那完全不是一回事了,承受方若是有着极高的魔法素养,自然能够察觉。
而小巴蒂·克劳奇很有可能具备这个素养,事实上埋伏弗林特时,若不是他故意泄露了木调香水味,我是无法察觉在场还有第三个人的。
总而言之,我逗趣一般地提出了这个设想,只是为了缓解一下男朋友那压抑的焦躁情绪。
詹姆斯像傻子一样以为这件事真的能成,整个人的状态就像夜里短暂惊惧后喝下了一杯热牛奶,拥有了婴儿般的柔软神态,喟叹地陷进枕头里,顺便满意地蹭了一下枕头,而我是那个枕头,他脸上新生的胡茬,好刺挠人啊…
我偏头将他的脸隔开了些,侧头由衷道:“亲爱的,在你今天刮胡子之前,请不要随意靠近我。”
他故意的,虽然镜片因为呼吸的缘故沾染上了一些薄雾,令人无法分辨那背后的眼睛是否隐含着捉弄的意味,但梅林在上,他真的得管管自己的面部肌肉了,别拉扯得那么不怀好意。
被戳穿了,他也完全不觉得羞愧,反倒是变本加厉地掌住我的整颗头,一边走着一边压着脸,势必要跟我脸贴脸,“哦拜托妮娅,有胡须是成熟大人的标志,你不觉得很酷吗?”
“不,我觉得你可能是欠揍。”人被带得有点踉跄,我反手就是两巴掌拍在他手臂上,“你给我放开!”
“不放。”
“眼镜磕到我眼皮了!”
走到教室的时候,我还在跟头上挂着的眼镜做斗争,始作俑者就知道在一旁匿笑,要不是他解头越解越绕,几乎卡死在镜脚连接部,我们也不至于顶着众人有点暧昧的目光进入教室…
啊,好烦,但凡我是能够淡然回视一一瞪回去,也不会这么窘迫,玛丽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扎根在我烘热的脸颊上,尤其她嘴里还几经起伏地哼了又哼,“我说早上怎么没看见你呢?”
“原来——”
这话没等到她说完,我已经两手前后夹击了她的脑袋,嘴中威胁道:“你别说话。”
只是挡得住她挡不住别人,起哄的格兰芬多们真的是…他们今天早上集体喝了假酒吧??
“呜呼——!”
“詹姆斯,你的眼镜为什么挂在索妮娅的头上啊?”
“真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也不说帮一下忙,没瞧见索妮娅型都乱了吗?”
“别说,这可能是新流行的夸张饰。”
“就是不怎么好看哈哈哈哈哈。”
“还好他们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我嘟囔着松开手,玛丽这时斜眼看我,“亲爱的,你当真是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给弗林特的致命一脚吗?”
“他们哪有胆子惹你啊?”
她垂眼看了两眼我手里的动作,“这绕的是个死结吗?解不下来。”
“别说了。”提起这个我就有点生气,“詹姆的手真的太笨了,越缠越多越缠越紧,他真的手太笨了。”
”嗯…不一定吧,让我看看。”玛丽说着就凑到我眼前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她说,“要不剪掉吧,这都不是缠在上面了,简直是绑在上面了。”
“不可以,”我立时表示了不赞成,“我妈妈说女孩子的每一根头都分外宝贵。”
“这话你不会也告诉詹姆斯了吧?”最终她坐正身子,朝我抬了抬下巴,“我怀疑那小子,别不是故意的吧?”
“这都不是几根丝了,简直是一大坨,绑在了两边镜脚连接处,啧啧,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心计这么深。”她朝着詹姆斯他们所在位置投去视线,宛如福尔摩斯附身,眯眼道:“很有疑点。”
“?”我顺着那视线看过去,詹姆俨然没什么异常,坐得很是乖巧,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还偏头朝我做了一个抬眼镜的动作,可能是在催促我快还给他,因为快上课了。
我沉吟一声道:“玛丽,我觉得你可能高看他了,他有这心计?一年级的时候还能被高年级骗去跟打人柳搏斗?”
这明显不可能嘛。
所以我决定暂时不把眼镜还给他了,让他就这么视线模糊地上课好了。:)
作为合格的女朋友,我有这个义务教会他,人的一切行为都是有后果的,谁让他一直用胡茬硌我的脸?
只是苦了坐在他身边的莱姆斯,除了要凝神记录笔记之外,还要时不时忍受一下詹姆斯的脑袋的骚扰,每次詹姆斯凑个头过去,莱姆斯就贴心地挺直了脖子略微后仰,这几乎都成为条件反射了。
而这异常,显然也引起了麦格教授的注意。
非常巧合,麦格教授也戴眼镜呢,她可能是怀疑捣蛋鬼们在搞什么小动作,目光时不时地就会朝他们看去,走近之后现詹姆斯只是在看莱姆斯的笔记,便轻微地蹙了蹙眉头,随即视线平直地落在我身上,重点在我的头上,然后恍然大悟。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眼镜,眼神中仿佛是在说——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巫师。
“拉米雷斯小姐,我希望下次上课的时候,波特先生的眼镜能待在它应该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