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我的手已经碰到了那里,指腹作碾,是灰渍。
等我擦完后我也差不多反应过来了,几秒之间,我的心脏从平缓到载荷过重,脸瞬间烧红。
“啊这…”我惊怒道,“她偷看的是你?!”
他不是一向会在训练结束后多飞一段时间吗?这次结束得太快了。
我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挽着袖子就要去找桃金娘,但他却腿上一跨阻止了我。
他生硬地笑着,面有威胁感,“我都没找她算账,你去做什么?”
“而且…”他瘪着嘴巴十分气闷,嘟囔道:“你要是去找她,她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我可不想明天赛场上斯莱特林把这件事作为攻击手段。”
“…”我沉默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面色,“所以她看得很彻底?”
不然他不至于这么瞻前顾后。
他浑身一激灵,再次不可置信。
“索妮娅!你可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脸红耳赤的,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似的,“…怎么能这么问我呢?”
我瑟缩着脑袋,瞪圆了眼睛放空思绪,只觉得眼下的场景十分荒谬,“对不起,我替她跟你说对不起…”
“是我带她来看你们训练,但是没有管好她…”
“对不起…”
他衣服扣子是匆忙间扣上的,扣错了地方,领口的位置敞了一大截,底下的肤色是深红,不知道蔓延到了哪里,整个人俨然都羞透了,像个蒸蛋机,呼呼呼地往外冒烟。
他不知是烦躁还是热的,扯了扯自己衣领,我适时地小声提醒他:“…扣子扣错了。”
他手腕一顿,整个人赶紧背过身去整理。
我有些时候挺后知后觉,这一刻才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手指紧紧攥着衣袍,就这么一寸不移地盯着他的背影。
春日的阳光明亮又不至于刺眼,但他没穿外袍,只穿了件衬衫,少年人的肩背虽然仍旧消瘦,但长期锻炼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躬身埋头之间显露出肩胛跟背阔肌的纹路走向。
我不是没有看过男孩子的身体,偶尔夏天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会去海边,以前练功的时候会看见男孩子撩起衣角擦汗,球场上的男孩们踢球踢得大汗淋漓后还会脱掉上衣,所以我大体上对异性的身体并没有那么不好意思。
甚至因为需要辨认人类躯体的脆弱点,我家里还有专门的训练工具,所以即使是异性的身体,我在看到的时候也只会下意识思考,这个点可以打击,那个点应该用肘击,这一片受到重击后会导致肝脾破裂等等。
但是从来没有过现下的这种无措感。
“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啊?想得那么入迷,里面动静那么大你都没有听到,我出来后喊了你好几声你才应我。”他略显抱怨地转回身来,抓了把自己的头,重新戴上眼镜。
“在想桃金娘死亡的事情。”我撇开眼,活动着自己的脖颈,太僵硬了。
“啊?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他立马很有兴趣地走过来,“我们私底下一直在猜测呢,但是她太不好说话了,一提这件事她就火。”
“自从在二楼盥洗室遭遇过马桶水洗头后,我就再也不靠近那里了。”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我觉得好不可思议,你们竟然能成为朋友。”
“啊,我一年级的时候在走廊被粪蛋袭击了,很多粪蛋,整个人像刚从下水道捞出来一样,”
“就去了二楼盥洗室,然后就遇到了。”
事实上因为当时太多粪蛋,我不得不把衣服都脱下来给衣服和我分别扔了个清理一新,她大叫着说我不知羞。
“啊…”他突然有点踟蹰,“我大概知道那些粪蛋是谁放的…”
我冷静地看他一眼,“除了你我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