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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游龙阁3(第1页)

周围行人都在路侧避难,齐齐望着那人的举动。见他脸红,以为是用力而致,于是有人出声提议道:“去帮个手吧,一人翻转太过吃力。”

随后而至的鱼儿立即接住了蓁蓁,与紫衣人齐心协力,终将蓁蓁翻转成平躺状态,托在了紫衣人的双臂间。

随后,鱼儿后退一步,向郑忽深深施了一礼:“奴婢代主人谢公子相救之恩!”

“不必多礼!”郑忽四面环顾,目光掠过周围的一辆辆马车,声音急切道,“你家小郎晕过去了,马车在哪儿?”

轻轻摇了摇头,鱼儿的眸光垂落到地上:“主人是骑马出来的。”

惊马对面驶来的两辆马车,在蓁蓁跃上惊马时,车夫紧急刹车,停在了原地。此刻见惊马已死,危险解除,车中人听到郑忽和鱼儿的对话,便从从车上走下,是个美丽的中年妇人,她对他们优雅地招手,柔声道:“来这儿!”

郑忽抱着蓁蓁走向马车,低见她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眉头皱起,喉间不时出几声“呃”。脸上长凌乱,红色锦衣撇撇扭扭,全不服帖。想起方才的那团柔软,心下不由微微一软,佩服之外又心生几分怜惜。

尚未走至马车旁,他只觉怀中人儿一动,“呃”地吐了他一身。

有温热透过衣衫,他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异常:“莫,莫不是吐血了?”

亦步亦趋随着的鱼儿亦慌了神,脸色煞白地帮蓁蓁擦拭唇角,见白色的帕子上只是清淡的黄水,方放下心来。

中年美妇令奴婢们撤去车上坐榻,又在地毡上铺了一件白色斗篷,方向郑忽颔。

待蓁蓁平躺在斗篷上,鱼儿立即上前,一面将她脸上的丝拂去,一面熟练地按压着她的人中穴。

光线微暗的车厢内,蓁蓁终于睁开眼睛,她最后的记忆是头朝下飞坠落,一个白衣人握住了自己的脚腕。食指轻抚着唇上隐隐作痛的人中穴,她有气无力问道:“这是哪儿?”

一男一女两张脸同时凑上来,正是郑忽和鱼儿,他们异口同声道:“马车上。”

她感觉自己安全了,蓝眸又缓缓闭上。

一双炯炯的眼眸在蓁蓁的脸上逡巡着,在她醒来的刹那,曾现出无限的惊喜。此刻,这双眼眸的主人,唇角带了一丝促狭笑意,轻声道:“杵臼,我们又见面了。”

蓁蓁未曾睁眼,却礼貌道谢:“多谢。”

又是一声“呃”,鱼儿忙递过马车上的痰盆,蓁蓁抬起头,连连呕吐。少顷,她拭净唇角,在鱼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好多了。”她揉按着太阳穴道。

车外响起一阵有力的脚步声,随即传来墨眠的声音:“公子,有消息了。”

听闻此语,郑忽眼眸一动,起身向蓁蓁歉意点头。蓁蓁抬手轻摆,示意他自去忙他的。

待郑忽跳下马车,蓁蓁悄悄问鱼儿道:“这是怎么回事?郑忽……怎么在这儿?”

“他救了主人呢!”鱼儿压低声音,附耳道,“是他把主人抱到车上的。”

震惊,令得蓁蓁瞪大了晶亮的蓝眸,樱桃小嘴不由自主张开,差点“啊”出声来。她面色微红,以手掩口,尴尬问道:“那他,可看破我是女儿身了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鱼儿眼睛转了转,又挠挠头,方道:“他叫杵臼了……但是,主人现在头散落的样子,既使着男儿装,也十分像女儿家。”

“他只要不捅破这层纱,我便还是杵臼。”既然无法左右别人,蓁蓁认为,那就放宽心,一切随缘而动,“他若问我,我再讲实情无妨。”

她斜依车壁坐了片刻,现自己好多了,便在鱼儿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路边桃红色的花树下,高大健壮的郑忽背对着她们,正听墨眠禀报着什么。

马车的主人,那位中年美妇,此刻迎了上来,笑盈盈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然,我们这马车必翻无疑。”

娇小的脸儿一红,蓁蓁眸光躲闪,顾左右而言它,低声问道:“姐姐……是怎么现我是女儿家的?”

那中年美妇倒是爽朗之人,她亲热挽了蓁蓁的胳膊,食指在她莹白的手背上轻轻一点,笑道:“等你到我这么大年岁,自会懂的。”

乖巧点一点头,蓁蓁瞥一眼郑忽高大的背影,亦恢复了活泼的本相,笑嘻嘻道:“姐姐,这事千万莫说出去方好。”

不管郑忽知不知晓自己是女儿身,蓁蓁都不希望,他从外人口中确认这件事。

那妇人将蓁蓁神色全部收入眼中,便悄悄指着郑忽,附耳低语道:“那郎君却是不错,妹妹可不要错失了好姻缘。姐姐家中还有事,需要先走,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又把一块美玉塞到她手中,拍拍她的手背,“姐姐家住洛邑城东,夫家姓巩,是个商户,妹妹以后有空,可去家中寻我。今儿出门并未带什么值钱的物件,唯有这块玉,算是姐姐的贴身之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权做留个念想吧。”

听中年美妇说到“妹妹可不要错失了好姻缘”后,蓁蓁便觉脸上火辣辣的,这种感觉直蔓延到耳朵。

握着那块温润的玉,蓁蓁怔怔望看马车跑远,那妇人的话犹在耳侧“嗡嗡”回响。她转望向郑忽,见他正背对着她,那高大健壮的身形,确实是姑娘们喜欢的英武类型。

似心有灵犀般,郑忽倏然回望她,见她默然打量着他,便匆忙交代了墨眠两句,大步向她走来。行至她身侧,身子一弯附耳低语道:“已经查清了。其实是因昨儿杵臼帮了郑忽的忙,才致使王孙林惦记上杵臼。救杵臼的白衣人虽未查到,但墨眠听到有人称,此人是双绝之一绝威。”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低沉的磁性,十分好听。温热的气息入耳,痒痒的,很是奇怪的一种感觉。

“咦,耳朵怎么红了?”始作俑者居然大言不惭地问她,她恶狠狠白了他一眼,却无言以对,转身望着远处的海棠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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