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兮佩和几个丫鬟进到自己院子,立即开始收拾包袱,库里的嫁妆是来不及拿了,嫁妆单,房契地契,各种商契,私印私章,院子里现有的饰银票现银,四个大丫头忙着收拾。
王兮佩想着不能不告而别,把管家钥匙取出放在桌上,铺开纸写下和离书三个大字。
公开羞辱我至此,父母兄姐,兮佩实在是没办法了,好好过不可能,好聚好散也怕是不行,大概又得给你们添麻烦了。
又想,大不了和离以后就不住在家里,免得给父母丢人,我去游历四方看看这大千世界,去滇南看看落云嫣,然后去塞外看大漠孤烟,去东海见海上升明月,去鱼米之乡见十里麦浪,各地还有许多好吃的呢。这么一想,心头又一松。
她的院子被一脚踹开。几个侍卫鱼贯而入,五皇子沉着脸进来。
大白天的关门闭院,看门的小丫头远远见了不是先施礼开门,而是拔腿想跑去报信。
五皇子那怒气又升了起来。
进屋一看,王兮佩和四个大丫头已垂站立一旁,平时见了好歹还过来施个礼,而今就沉默的站在那。
五皇子坐下,先看到了管家钥匙和那白纸上的三个大字。
又看向王兮佩,是瘦,府里伙食不好?管家的就是她,她不知道换个可心的厨子?三天两头让她做吃的,她自己不尝的么?
又想和离……算了,今天原本是嘉玉挑事,我也配合嘉玉,小姑娘来脾气了。
不过,嘉玉以后是当家主母,她就得学会受着……,我会对她好的,以前委屈她了,今天也是,不过只要她愿意低这个头,以后我会对她很好很好,嘉玉只是要个面,她们母子有安身之处,有人照顾就好。
五皇子压着火气:“去三皇子府给你三嫂道歉。”
兮佩沉默。
五皇子起身:“我带你去,她不会为难你。”
五皇子觉得自己已经很好声好气好脾性了,想拉起她的手带她去道歉。
王兮佩后退两步,那手藏进广袖里。
五皇子觉得火有些压不住:“没闹够?”
又道:“不会是想要三嫂来给你道歉吧?”
沉默,王兮佩早已知道什么叫无话可说。
五皇子怒了:“说话!到底想要怎样?”
王兮佩道:“我想离五皇子和任大姑娘远一点,最好此生不用再见面。”
五皇子看着她,火冒三丈:“如果我偏不呢?若我要贬妻为妾,迎娶任嘉玉,让你日日夜夜侍候夫君和主母呢?”
王兮佩也看着他:“兮佩不为妾。”
五皇子冷笑:“这可由不得你。”果真是苦头吃少了,不知道服软啊。
王兮佩也笑了,既如此……只是还没见过那些名山大川呢,有点儿可惜。
一笑倾城,五皇子心里忽然冒出这四个字。
就见王兮佩拔下一根簪子,直直朝自己的胸口扎去,五皇子伸手拦住,兮佩抬脚狠狠朝五皇子踹过去。
五皇子吃痛,整个人往后躬身,但那手还紧紧抓着那簪子,又却觉得手上一空。
原来王兮佩已经松了手飞快又从头上拔下另一簪,在五皇子瞠目结舌之际,已经扎进了自己胸口。
落云嫣那家伙还真是说准了,王兮佩闭上眼睛之前,拍拍荷包:“请我大哥,把我带回家……”
王兮佩再次醒来,觉自己既不在熟悉的家中闺房,也不在王府自己的院子,直到看见皇后张茹。
原来还是来皇后宫中了,早知如此,不如听五公主的直接来。
想曹操曹操到,张茹身后闪出五公主的脸:“兮佩,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张茹请太医来看过,又换了方子,又让人端了红枣阿胶汤,见兮佩喝了,才道:“你父母兄姐甚是挂念你,只是我这宫中内室,你父兄是外男,多有不便,明日请你母亲姐姐来看你。”
让五公主陪着,又嘱咐不要说太多话费了心神,这才走了。
等皇后一走,五公主就说:“你可不知这事闹得有多大。你大哥去王府接你回家,五哥死活不让。你大姐急得连夜进宫找母亲。
第二天朝堂上王尚书留堂,请陛下一道口谕,好让他们父母兄姐可以去王府探望女儿,现在不知生死,不见其面。
父皇母后和你父母兄姐全去了五哥家。王尚书提出把你接回娘家,五哥不让,说你是他妻子,就应该在王府养伤。
你姐姐说,听闻五殿下向自己三皇嫂表明心意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从未当我妹妹是妻子,只当她是个下人,既是下人,生病了不在主家,出去养病也是常理。
把五哥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但父皇和五哥不话,五哥的侍卫就是不退,你父母兄姐也没办法接走你。
最后还是母后出面,说你伤得太重,入宫由太医院照料最为合适,问你父母兄姐愿不愿让她将人接到宫中养伤。
你父母兄姐都说愿意。皇后就张罗你挪床,五哥那榆木实心脑袋瓜居然还不让,父皇动了怒,骂他是不是还敢违逆母后,是不是要让他调羽林卫来封府。
五哥见父皇表了态才带人退后的。后来父皇又叫了我去问话,问了那天的情形。可把我吓死了。”
王兮佩听完就问:“我那四个丫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