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京兆尹又重点将黄孟玲母亲身边的几个嬷嬷和黄孟玲身边的丫鬟带走询问,并其他丫鬟下人的相关口供记了厚厚两大本。
黄孟玲父母互相攀咬,勒死黄知意生母的事也查得清清楚楚。一干人犯收押,三条人命,报刑部审定核刑。
黄家所有财产进行清查,要比对黄知意母亲的嫁妆和黄知意外祖母赠送的礼单。
青禾从自己包袱里翻出一件旧夹衣,拆开,取出里面小姐当年的嫁妆单。
老庄头带着当年庄子上的几个人回了祁阳老家,带回来祁阳老家由外祖母身边的丫鬟留存的礼单,外祖母私库库房的出库记录和账册。
这黄家早已坐吃山空,几乎是靠这份丰厚的嫁妆和祁阳的供给。除了襄国公府处理了一些铺面折算成了银钱,有买卖的商契和钱庄的出入账为证。这笔钱在黄孟玲和离时已由她带走,如今和她名下的其他宅子辅子庄子一样视为赃物,统统封存。
祁阳老家也终于来人,收殓了三人尸骨,准备移回祁阳老家安葬。
京兆尹将这队人中为的找去,两边账目也核对完了,对这两人说:“由黄家父母挥霍的,只能由已封存了的黄家这宅子来抵,这宅子占地不小,大约值个一两万银子吧,不过粗略估算还是难以填补贵府财物上的损耗。”
又拿出两本册子:“这本是黄孟玲名下窃取黄知意的银两头面饰以及宅子铺子庄子和售卖所得。已登记在册,黄孟玲前期颇挥霍了一些,也补不回了。这本是黄家宅子和黄知意母亲嫁妆中的留存部分,也已登记在册。按律这些东西归回娘家,你们回去找了你们东家,派个主事的来吧,带着私印,办个接收。”
这两个人面带愧色,红了眼眶:“不瞒大人,我们就是知意母亲的大哥,二哥,娄元山,娄元海,小妹和外甥女惨死是我二人无能懦弱,这些东西我们也没脸收,就算是替小妹和外甥女积转世功德,用于修桥铺路,救济贫弱。”
京兆尹道:“你们若想这么办自然是积功德的好事,只是你们先将财产领回,然后你们自去办理,我这里的主簿和账房会协同你们交接。”
这两人收了财产,想着要去拜谢王令仪,就请老庄头帮着递了帖子。
因是见外男,王令仪便向夫君江衡提出去家中前院花厅,江衡照例先搂过人来亲了两口,那手搂着细腰不想放,一边道:“我当值不能陪,让牵云扫雾在前院花厅候着夫人大驾。”
这边黄知意大舅二舅娄元山娄元海和老庄头到得府里,由牵云扫雾端茶倒水。
王令仪带着丫鬟和青禾来前院花厅,青禾一见娄家二位,跪下施了大礼:“大公子,二公子,是青禾没用,护不住小姐。”
两人忙向前搀扶:“原是我二人这当主子的无用,怎的怨你……这些年,你吃苦了。”等两边扶起来,看着青禾脸上的疤,想想自己妹子和外甥女,也是难过,又道:“你若愿回祁阳老家,娄家养你终老。若是不愿回去,娄家负责安家费。”
青禾道:“我家夫人已找了大夫帮青禾治身上各处的旧伤,老夫人,小姐,小小姐都不在了,青禾不回去了,青禾已认新主。”
王令仪听了这话,有些尴尬,她其实只是暂时安顿青禾,帮青禾治全身的伤,没想到……而且这丫头的身契原在她家小姐那,现在已还给了娄家。果然娄元山娄元海一听,就从随身仆从手中接过一个小盒放在侧几上,先找到青禾的身契,交给王令仪。又取一张银票交给青禾。王令仪转手将身契又还给了青禾。
青禾一惊,以为王令仪不要自己,吓坏了,现在的日子和以前比好得像梦里,青禾不想失去。
祁阳未有亲眷旧主,她一身旧伤还被毁容,一个人生活太难了。
青禾不接那身契,只道:“我很擅长刺绣,我绣得很好……”王令仪见此,先将身契收好,谢过娄家兄弟。青禾松一口气。
问起接下来的打算,娄家兄弟想将这次领到的财产尽数用来以妹子和外甥女的名义修桥修路。
王令仪觉得娄家既有经商才能,何不趁此机会在京都试试水。庄子铺子宅子都是现成的。有了钱以后可以修更多的桥。但不过个提意。如果只想把钱捐出去她可以牵个线找找户部。
娄家兄弟已经从老庄头和核对的账册中知道王令仪买了黄知意的庄子,这笔钱如今已在他们二人处,这次来有意将这钱还给王令仪,只当庄子是他们娄家送的礼物,感谢王令仪找到青禾,为妹妹和外甥女平冤昭雪。
王令仪如何肯受,双方推辞,王令仪最后只得道,那就将这笔钱用于修桥铺路就好了。若是修桥就以元月加名。元月正是黄知意母亲的名字,娄元月。
以前大家只知叶舟宠妾灭妻,如今这桩由忠仆引出来十几年前的命案,经京兆尹结案报刑部审核之后,基本上算是盖棺定论。
黄家已被封宅,流散而出的下人们将黄家的故事活灵活现的于街头巷尾补全。一个花花公子养的外室所生的女儿,正经连庶出都不是,后来装嫡长女,一对母女还将正经嫡妻嫡女虐杀残害,抢夺其嫁妆私产。
加之之前卖庄子已败了一轮好感,本来对她多年的同情倾刻间瓦解。由此,不少内宅妇人对那位“宠妾”唐氏的厌恶也没那么大了,至多不过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而且唐氏对她,不比她对娄元月黄知意强上百千倍,她可是好好的从襄国公府合离了,娄元月母女死得太惨了。
“恶人”妾室唐淼却正想要向叶舟要一个遣散,想离开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