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的生辰过完,王令仪就约中人对商契和庄子重新勘验,以求证购买价格是否合适。
同时让玄墨玄青去找七八年前离开黄孟玲庄子的老庄头。
等好不容易找到人一问。这个庄头道:“当初离开,不是因为襄国公府有什么人要求我们离开,而是八年前老夫人去世前,留下话将这个庄子赠送给小小姐,也就是咱老夫人的外孙女。
可我等在庄子上待了快一年,求见小小姐不得,又听闻庄子的庄契不知怎的会落在二小姐手上。
二小姐黄孟玲原是妾室所出,我们小姐去世后被扶了正。这庄子产业是老夫人送给自己外孙女的,可不是她黄孟玲。
我等去契行里问,人家见我们不过是下人,都不怎搭理,问得烦了,只说是手续齐备。
我等没有办法,传信回祁阳老家,老夫人已去世,这边的事也无人理。我等觉得事有蹊跷,但又无人理会,就离开了庄子。
我们几个管事的一走,其实人心就散了。但黄孟玲也不太管自己名下的庄子,大约当时还有不少人干活,外行也看不出不妥来。剩下的人66续续,每年都会走一些,原来这庄子上有近百人,当初都是我看过的,这七八年走得差不多了。”
王令仪暗道声惭愧,自己先入为主,还以为妾室唐氏下手欺负黄孟玲,其实还真和人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有问:“这些年,没人见过你们小小姐?”
这庄头答:“没有。我们小姐去世之后,小小姐跟着她爷爷奶奶跟前过,那时还见过。
再后来小小姐的奶奶去世,我们家姑爷不守孝道,孝期还出去眠花宿柳,把小小姐的爷爷气病了,姑爷又在病中各种苛待,他家老爷子也就去了。
我们小小姐自从回到她父亲和继室那,我们就见得少了,到后面已经完全见不到。”
王令仪点点头,安排人好生送这老庄头出去,这庄头却对王令仪深施一礼:“这七八年来,您是头一个问我们家小小姐的贵人,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贵人有用得着在下的,定尽全力。只盼贵人能帮着找找我家小小姐。”
王令仪想了想:“好。”
既答应了,自当尽力。可派人试了一下,黄孟玲父母对这位小小姐的情况严防死守,只打听出“身染恶疾,缠绵病榻,多年不愈”。再查下去,或要见面,又师出无名。
这事若是她祁阳老家,外祖家的人出面要见当然就好办些。
向老庄头打听,这庄头道:“老夫人去世后,大少爷和二少爷就分家了,曾经也派人来找过,但是这边推三阻四的拖着,祁阳来的人也不能天长日久的等下去。
后来姑爷又说,他二女儿黄孟玲是襄国公夫人,祁阳若是再来人骚扰,他就告之襄国公治我们的罪。
祁阳老家只是商户,民不与官斗,平素里就是对县令也是客客气气的,何况襄国公府这么大的门楣。
又打听了襄国公是跟着陛下的,素有权柄,虽然听说二小姐并不得宠,可毕竟是国公夫人,祁阳老家上下也百十口子,怕万一连累了全家全族,也就慢慢不管了。”
王令仪听明白了,便道:“这事我知道了,会另想法子筹谋。你们小姐和小小姐身边可有什么得力的人?”
这庄头道:“我们小姐身边有两个丫鬟,一个叫禾青,一个叫稻香,是从小跟着小姐的。后来小小姐出生,稻香就被小姐派给了小小姐。是否旁人再下就不清楚了。”
当下庄头告辞,他离了那庄子后,和另外几个同辞的又在京都谋了份庄头的差事,本来王令仪想把人招回来,但又一想人家在那庄子也干了七八年,做得好好的,而这边庄子破败得不行,把人叫回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就算了。却不想那庄头想的是,真要能将小小姐找回来,那就是大恩,要怎样才能报。
王令仪备了好酒好菜,在小厨房温着,就等小侯爷江衡回来。
江衡自从搬到了王令仪的芳菲院,又恢复了春柳下毒事之前的样子,只要见了王令仪就没皮没脸的,在外面一派清冷,回了芳菲院牛皮糖似的。
而今大踏步入了芳菲院,外裳未换,先抱住王令仪,将头埋在妻子颈间,王令仪推不开,只得柔声道:“别闹,先换了衣裳。”
江衡在颈间闻她的味道,闻言伸手展开:“有劳娘子。”懒洋洋地看着王令仪笑。没办法,王令仪只得替他解腰封,除冠戴,去披风,一样样递给丫鬟。
等江衡换了常服,净面洗手就见丫鬟们鱼贯摆上酒菜。
江衡道:“今儿个怎么全是我爱吃的?平素不是拿我试菜?这没有奇奇怪怪的吃食了倒有些奇怪。”
王令仪笑:“你想吃,我叫赤珠端来。”
江衡忙道:“那倒也不必。”
王令仪道:“有事请夫君帮忙。”
江衡叹气:“就知道没有白吃的,这几道菜一尝就知道是你亲手做的,我还琢磨是什么大日子我给忘了呢。娘子吩咐吧,夫君怎么的也得给你办成。”
王令仪道:“没良心了,白吃我那么多亲手做的,这会子不认了么?”
江衡道:“可别提良心了,你让我吃那么多奇怪的东西,那是有良心的媳妇对自家夫君干出来的事?
你和赤珠上次捣鼓出的什么饼,我是实再吃不下去了,揣怀里进宫遇上陛下和大黑,就趁陛下不注意,把那饼给大黑了,大黑闻了闻都不吃。
转身被陛下现了,问我是什么?我实话实说,是我媳妇给我做的早食,陛下看了看大黑和那饼,对我说了句’也是可怜‘。
然后陛下让人把皇后给他做的早食端出来了,只让我看看。让小太监去膳房帮我拿两煮鸡蛋和汤饼,吃了赶紧上值。说他那份还不够他吃,就不分我了,气死,明明很多。”
王令仪知道陛下和这些武将相处都这样,也不奇怪,心道:这皇帝真狗啊,幸好妹妹不会入宫了。
又赶忙安慰自家夫君:“等我和赤珠再多试几次,等成功了,你拿去馋死大黑,它今天看不上,明天它吃不着。”
江衡:……
“娘子何事要夫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