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厨房,叶浅溪也跟着进来了,他泪汪汪的看着师兄说自已也饿,李拂衣还能饿着师弟,让师弟烧火,他寻了点面粉做了两碗面疙瘩,有菜有肉有蛋,也算丰盛。
两人混饱了肚子,休息了半晌,天还是未亮,干脆上了客栈旁的小山顶上,切磋切磋。
叶浅溪有心相让,李拂衣也不戳穿,两人乒乒乓乓的让李拂衣打了个痛快,虽然不知道师弟武功有多高,但李拂衣也感受到了即使是自已这样的作弊人土也不能太嚣张,江湖能人辈出,低调做人者不知凡几,太作死,打脸都是轻的,是真的会死的。
出了一身汗,天也快亮了,两人回了客栈,向起身干活的伙计补上了刚才的饭钱,又吩咐了送洗澡水,给了赏钱,等倒霉的洛大哥也起身了,三人立刻赶往城中买衣服。
洛临川穿着叶浅溪的衣服,这衣服委实是有些长了,晃晃荡荡的,弄得好好的大侠跟个二流子似的。
这回买衣服顺利的很,李拂衣也放弃了自已的宽袖长袍,不再特立独行,换上了一身深蓝劲装,又给三人订了几身新的,打算在这城里多住些时日。
“这包子不错。”洛临川眼前一亮,等会儿下山再去买几个。
李拂衣坐在亭子里,眺望着江水滔滔滚滚而下,随手剥着一个柚子。
桌上的茶水散发着淡淡茶香,炉火小心的舔舐着水壶,水雾升腾,难得温馨宁静。
李拂衣看着手上小的可怜的柚子肉,掰成了两半,一半往上一扔,登时亭子顶上就伸出一只手一接,美美的吃上了。
“少吃些吧。”叶浅溪看着艰难支撑着一个成年男子重量的破木亭子,时刻准备好了跑路。
一根稻草落下,李拂衣笑笑,随手拨去,不让那草落在果子上。轻轻掰下来一瓣柚子,李拂衣细细剥出肉,取了一小块塞进了并不十分专心学开锁的师弟嘴里。
叶浅溪咀嚼了两下,“酸。”提醒了师兄后愣是面不改色的把半块酸柚子咽了下去。
话音刚落,亭子上便飞下来了半个柚子。
李拂衣也不看那半个袖子,只是抱怨着:“洛大哥你也不提醒一声。”
亭子上没有声响。
曹炎缓缓开口:“李先生好厉害,山风凌冽,竟也能听到洛贤弟吃柚子的声音。”
“没有啊,只是洛大哥若是没吃的话,必定是要嘲笑我这师弟一番的。如果是刚好也在吃的话,那必定是要骂我们为何不早说的。”李拂衣捻了几粒柚子粒扔进了茶里,慢慢品着。
“李先生果然与吾等江湖中人不同。”曹炎看着江水,似是在叹息。
李拂衣也不回话,只是在心里默默道:当然不同,一般江湖中人敢这么装,早被人打死了,我敢这么干完全是因为有师弟撑腰好么。
叶浅溪抬眸,“有什么不同的,不都是人吗?”
“是啊。”曹炎起身,“阁中还有事务要处理,在下就先告辞了。”
曹炎本就是路过时碰巧遇见,打了个招呼,聊上两句,有事在身也没有多留。
李拂衣心中感叹,真坚强啊,要换了是他,那是见水就跳啊。
“师兄这次一人挑了起浪寨,还救了周家金尊玉贵的小小姐,结果功劳全归了来红景阁援手的那群人,倒是还挺开心。”叶浅溪天资聪颖不止在武学上,这会儿又换了一个锁在开。
“这多好啊,咱们悠悠闲闲的看风景,红景阁和周家救回了人,那群人得了想要的名声,起浪寨也没法再祸害人了,县衙又抄获了那么多贼赃。”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岂不是妙哉。
对对对,洛临川摸了摸自已在起浪寨顺来的贼赃,妙极了。
师兄不愿意当出头鸟是好事,叶浅溪嚼着嘴里师兄塞的蜜橘,觉得这样的日子确实不错。
大雪天
候鸟都知道要去南方过冬,但不怕死的南方人李拂衣偏偏想看冰雕和雾凇。
晶莹剔透的雪国自然是美丽的,但也是真的冷啊,李拂衣和叶浅溪内力深厚也不得不披上了狐裘御寒,洛临川更是缩在客栈烤着火炉瑟瑟发抖,不肯出门。
李拂衣摸了摸身上的狐裘,幸好是有钱了,这古代可没有羽绒服,终究还是托大了。
捧着小小的暖手炉,李拂衣被师弟裹得像个粽子。
两人走在冰冻的牢牢实实的湖面上,看着这一片雪白世界,一起穿过了冰冻的结结实实的湖,湖对岸是一片雪砌的林子。
李拂衣兴致上来了,狐裘一脱便要和师弟打雪仗,除了轻功和御寒,两人并不用内力,在林子里一边捉迷藏一边互扔着雪球,两世都没怎么见过雪的南方人兴奋坏了,和师弟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直到喊杀声响起,两人才停了手,李拂衣冲叶浅溪龇了龇牙,熊孩子,一点不知道尊老,差点没给师兄扔死。
掏出手绢,李拂衣蒙上了脸,带着师弟上了树梢。
劫匪下山了,李拂衣皱了皱眉,在落英县,小村落一般私下里会给附近的劫匪交点钱,北边的规矩,他不懂,但遇上了这等屠村之事,不能不管。
叶浅溪静静的站在树梢不动。
李拂衣今日没有带剑,干脆直接冲上去夺了一把刀就动了手,些许劫匪自然不是对手,不过片刻功夫就结束了。
拎起一个对他千恩万谢的老头的领子,李拂衣粗哑着嗓子问了他劫匪的来处,随后对师弟打了个等等的手势,独自上了山。
这一去就是月余。
李拂衣拎着刀上了山,区区小山寨不过半个时辰就几乎被他杀空,偏偏还有人不死心的叫嚣着会有其他寨子给他们出头,这下好了,李拂衣找了个窝囊的,打听清楚了他知道的所有寨子,趁着冬天没事干,一个一个不管大小,全挑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