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周六,排练是周五,今天已经排完了。”
“原来你记得。”
晏在舒愣一下,紧跟着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但没料到?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这种?只有?他们能懂的晦涩密语放到?台面上。
耳热。
晏在舒缓缓把撑着下巴那只手收回去,拨掉衬衫扣子,借着凉风缓那一阵热,可好巧不巧,阿嬷偏来一句:“周末干嘛,周末有?约会啊?”
“……”晏在舒看他,再看阿嬷,像怕他再抖出?什么惊人的料一样,脱口道,“有?啊。”
顿半秒,随口胡扯,“看电影,看展,再去海边吹吹风咯。”
“这么无聊,你是还在小学二年级吗,”谢听?梅很嫌弃,“干什么,玩柏拉图啊?”
“你管好多,”晏在舒嘟囔,“又没叫你一起。”
“电影起码要看那种?午夜场啊,情侣座啊,乌漆麻黑静悄悄的才有?意思,那些展览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手牵手跳伞,那也跟殉情差不多刺激了,还不用死,那不是更好玩。”
“你好有?创意,开个班好了。”
“好啊,教你那么多,先给两百要的吧,茶水费都?不够哇。”
祖孙俩互相呛,呛完一起笑,谢听?梅摇着蒲扇,笑着把她一指,眼睛看的还是孟揭:“你看,我就这一个外孙女?,她小时候爸爸妈妈带得少?,都?我老太婆带的,从小就给惯得没王法了,以后你要受点委屈的。”
这套话夹着几层意思,跟晏在舒如出?一辙的温柔刀,字字句句看着自谦,其实全是亮给孟揭的态度,他倒是很平和,处变不惊的样子,指头下意识抬了点儿,像是要回话,却被晏在舒截走了,她伸手覆住他手背,说:“我最有?王法,整条西檀路找不到?比我更规矩的。”
就这么把话给断了。
孟揭觉得挺有?意思,她喜欢掌控节奏,特别是在世俗关?系里面,在血缘至亲面前,喜欢对他俩之间?的关?系拥有?绝对话语权,他俩关?系处在什么程度要由她说,进度怎么样要由她说,以什么模式相处也要由她说,好像只要这样讲了,就能把这段关?系框在一个安全范围内一样,不论事实如何,不论他们已经在碰撞中碾碎了多少?边界线。
会不会生气。
讲道理还是得气的。
但她抓着他手指,那种?强自镇定,又在细节处暴露了些微紧张的样子怪可爱的,有?种?暗渡陈仓的偷情感,好像俩多乖的小辈,明明按照长辈既定的路线在安安分分地走,私下却干尽了坏事,这种?事本身没什么意思,但如果对象是晏在舒,再没意思的事都?会变得格外刺激。
所以当?谢听?梅的视线转过来时,孟揭也只是带着笑,点个头,给了个让晏在舒不会当?场炸毛的反应。
然后反客为主,盖住她的手,牵上了。
这只手也一直没松,直到?走出?院子,上了车,那只手就挤进了晏在舒的手指缝里,车子往环岛路疾驰,进车库后,还没等?下车,那只手就游进了格子裙。
车没熄火,车内的温度也在上升。
他们靠在这窄小的空间?里接了十来分钟的吻,分开时晏在舒舌尖都?尝到?了血味儿,她抽了两张纸擦,没看到?血迹脸色才好看点儿,嘴里却没客气,说:“孟揭你是不是属狗的?咬得我好痛。”
孟揭右手还缠在她腰间?,沿着那截拉链缓慢游走,晏在舒这样说他也没什么意见,分别后再见面的情绪压过了这些细枝末节。
他很多天没见她了,在几百公里外的实验室调整参数的时候,在连轴转地开项目会的时候,他就会在休息间?隙里想她,设想下一次见面的场景,设想她的微表情和动作,看海市近期的天气状况适不适合出?海,再看看她的课表和排练进度,知道她忙,忙起来就会开始吃冻蔬菜啃三?明治吞燕麦粥,就想着还要带她去吃顿好的。
可晏在舒多厉害。
他出?差近一周,直到?飞回海市,来回数百公里,120多个小时没见,她愣是能一句不过问,挂他电话堵他话,这就算了,还要牵他手。
照理说他擅长用公式解决问题,一个一个步骤看似繁杂,其实都?有?规律,但他摸不清晏在舒的,就在那儿看她嘟嘟囔囔,看她反复翻纸巾,再看她嘴角没拭净的透明液体。
算了。
晏在舒重心?猛地一歪,上半身突然撞到?了孟揭肩上,还没作出?反应,又听?到?安全带“咔哒”地解开了,座椅往后移动,在副驾驶腾出?了空间?,而晏在舒前边刚撞上他,半秒过去,后背很快又挨上了倾斜的椅背,她呼吸凌乱,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孟揭跨过来,脱掉了她的德训鞋,让她脚后跟踩在座椅上,低头吻下去,顺着她刚刚那句话说:“我还想咬。”
格子短裙拦不住他。
第45章四人行
在车库的那一场是急风骤雨,通常孟揭会先给晏在舒足够的安抚,会帮她顺着呼吸,让她进状态进得快一点,可这次晏在舒一直找不到呼吸的节奏,因为?孟揭的吻落在别处,专注地,不容反抗地,掀翻了她。
车上到底还是挤了点。
一进门,晏在舒就攥着他领口亲了上去,孟揭反应也快,一手“砰”地摁关门,一手顺着她后腰往下轻巧地把人捞了起来。
他们?挨得很近,鼻息几乎要把彼此烫化,晏在舒稍稍拉开了距离,她目光轻轻滑过他山根和眼窝,腕骨搭在他后颈:“下午刚落地?”
孟揭点头:“刚落地。”
“不是因为?临到周末才?给我打电话?”
“我是你吗?”
“我没打。”
“你何止没打,你还挂我电话。”
晏在舒笑了笑,用?额头轻轻把他磕了一下:“你好记仇啊。”
孟揭抱着她,俩人同时缓出一口气?,眼睫低垂着,在近距离的鼻尖厮磨中轻声?说话,换了种语气?,跟两秒前的针锋相对不同,声?调都柔了点,气?息都乱了点,是脑子想要继续斗,可偏偏都捱不住来自身?体的本能想念。
孟揭问她这几天在忙什么。
“……开学。”晏在舒答得很勉强,她看着没少半件衣服,可格子短裙被撩起了,暧昧地搭在他腰间,里?边的白色布料更可怜,被往侧边拨开,皱成了川字形,挨着钝刀的来回割凿,很快就湿了一条边。
“课程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