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他们就该接吻,他们只该接吻,在舔舐和吮咬中安抚燥动的情绪,交心是比接吻更危险的事情。
而孟揭话?听一半,抽眼看过来,她随口扯了个话?题:“你刚跟老板聊什么?呢?老板还记得?你呢?”
孟揭这就听出来了。
有不痛快吗?有。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现在会?点到即止了,关门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点到即止?咬他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点到即止?
但?粥的热气氤氲,晏在舒喝粥的样子又?有点好笑,因为嘴角红肿着,被热气熏得?有点儿痛,她只能小口小口,喝得?又?轻又?慢。
因此?他还是配合着把话?题转开了,说:“记得?。”
晏在舒点个头,外?边雨停了,夜色里?裹着潮气,两行路灯沿着长坡蜿蜒而上,坡顶就是嘉懿附小,行人稀疏,踩着湿漉漉反着光的坡道,好像踩在倒囊而下的天河。
里?边也有幼儿园,晏在舒和孟揭都是在这读的。
看得?久了,晏在舒就想起幼儿园那会?儿:“你在嘉懿读了几个学期?两个?”
“两个半。”
“那两个半学期,每天放学总是我去找你,”晏在舒瞟他一眼,“你天天在教室里?干嘛呢,孵小鸡吗?”
晏家?和孟家?那时候都住碧湾,上下学都一道接送,孟揭小时候特别孤僻,不大跟同学讲话?,也不大搭理老师,晏在舒就在他隔壁班,上学时牵着他进门,放学时又?等着他下课,有时候课外?活动多,孟揭就会?背着小书包坐在树下等她,等久了当然会?生闷气,一个人把书包带拽得?皱巴巴,也不理晏在舒,要晏在舒亲亲热热地?哄九分钟才会?好,为什么?是九分钟,因为孟揭知道小晏的耐心值就在那,他连要哄都要得?恰到好处。
孟揭皱眉想起这桩旧事,那是种很违和的感觉,于是说:“小时候比较喜欢被接。”
晏在舒又?提了:“你还当Moana公主呢!”
“我想当?”孟揭声音就扬起来了。
这还真不是,晏在舒终于笑起来:“可?你穿裙子好看,真好看哪,一跑起来跟仙儿似的。”
孟揭吃得?嘴唇也红,人也热,往椅背一靠,拧着冰水喝:“是,小时候是比较喜欢被追。”
晏在舒秒回:“长大喜欢被咬。”
孟揭轻描淡写打回去:“我看你也喜欢。”
晏在舒立刻朝他抬一指头,横眉竖眼的,炸了毛一样。
他就笑:“窝里?横。”
第28章故纵
喝完粥是夜里十一点半,雨断断续续地下。
孟揭问晏在舒回不回环岛路,晏在舒反问:“回去取行?李吗?”
孟揭那会儿就笑,笑晏在舒睚眦必报,一点亏都不吃,而那晚晏在舒没跟孟揭回环岛路,也没把老?洋房里的行?李取走。
她回家了?。
在半强迫性地履行?了?所谓“恋爱义务”之?后,在咬破了?孟揭的嘴唇之?后,既不给他再进一步的机会,也不明确切断再进一步的可能性,就给他留了?个半明不昧的钩子,让孟揭送她回碧湾。
深夜十二点四?十分。
晏在舒拎着包,在自家楼前,在雨夜潮湿闷热的空气里,一点点把T恤脱下来,挂在了?副驾座椅上。
细雨把她的头发打湿,本来发色就黑,一湿,那齐整的刘海就压在眉前,唇还是红的,那种又冷又撩的感觉就回来了?。
她的手绕着孟揭的T恤,还按在副驾座椅上,又就着这?姿势,弯腰,看进孟揭的眼睛:“明天帮我把电脑和书寄过来。”
说?完也不给孟揭回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等到二楼右侧房间的灯亮起?来后,孟揭驱车离开,却没有直接出小区,拐过一道弯后就突然停了?下来,手下意识去摸烟盒,但还没摸出来,又给放了?回去。
余震未熄的车里,孟揭手臂搭着方向盘,降下车窗,密密叠叠的树叶把雨丝筛了?一遍,还是有少许扑进车里,黏腻地贴在他面颊。他嗅到雨后的泥腥气,也嗅到晏在舒的味道,她穿过的T恤还搭在一边,就好?像她还坐在这?里一样?。
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一分钟想了?什么。
一分钟后,车子重?新启动,驶进了?雨夜的长路里。
***
第二天,孟揭还真叫跑腿送来了?她的电脑和桌上两本书,除开这?两样?,其他的物件仍旧留在老?洋房里,也不知?道是跟她装傻,还是就这?么耿直。
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筐桃。
比落在寰园的那筐更甜,更饱满,晏在舒捞了?一颗,在手里抛了?两下,又放回去,而后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12小时后,飞机机翼划过克罗地亚上空的云霭,在一层深似一层的黄昏暮色里落地,晏在舒踩着最后一丝天光,见到了?晏妈妈,祖孙仨在机场一路讲到酒店,讲晏妈妈乐团的演出,讲七月的台风,讲晏在舒的夏校。
晏妈妈的声音真是又亮又轻巧,像在抻一条覆了?细密鳞片的鞭子,在咫尺的距离里,细细密密地熨着晏在舒的耳朵,她嗅了?嗅妈妈的味道,嗅了?嗅阿嬷的味道,觉得特别?安心。
之?后就待在克罗地亚了?。
晏妈妈多数时间忙于排练和社交,阿嬷在这?里的朋友多,整天穿着花裤子摇着大蒲扇出门?,晏在舒跟着乐团在第二场演出里唱了?首常规曲目后,就跟着乐团的年轻人跳海崖,游泳,晒背,然后背着双肩包在杜城和斯普利特来回跑,直到发了?张权游取景地给唐甘,而唐甘也回她一张新厂开机的照片。
-晏在舒:【恭喜,市值又涨了?。】
-糖不甜:【我恭喜你,亲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