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她为什么眼眶发烫?意乱心虚?
祯珠怵得人飘乎乎,离了魂似的,却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委屈,说话也不自觉带上哭腔:
“我、我煮粥了”
哄她入睡
“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坚持就是胜利。”
梦里的祯珠对自己说。
有人在摸她额头,掌心触感很熟悉,又暖又舒服,祯珠哼哼几声,身体不自觉地往那热源处靠近。
还想再近一点点。
她像雪山里长途跋涉的旅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看到风雪里壁炉燃烧的小木屋。
有人在门口等待她,欢迎她。
那人对她招手,他说,“宝妹,快进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从身后缓缓地包围过来。
祯珠欣喜不已,踩着厚厚的雪,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不顾一切朝他奔去。
一睁眼,就对上一双如墨的眼眸,眼神跟梦中的寒风般冷冽凝厉。
祯珠还没反应过来,一场无声的对视转瞬即逝。
禹白溪眉头微蹙,声音比任何时候都严厉:
“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你就是这么轻易践踏自己的健康吗?
你就是这么忽视别人的用心良苦吗?”
禹大教授质问三联,还难得用到一连串排比句。
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在演古早言情剧。祯珠比任何时候都感到委屈,眼眶倐地发酸,嗓子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又堵又涩,说话也不自觉带上哭腔:
“我、我煮粥了”
她有好好记得禹白溪的叮嘱,按时吃饭。谁知道偏偏又让他抓了个正着呢!
今天是特殊情况,实在无法关闭自己的灵感之门,又感受到同业竞争的压力,她才忍不住熬了夜。
换作平时,她早就在床上摊成一张饼睡大觉了。
祯珠想起小学时,自己唯一一次请假回家,是因为发高烧,人都糊涂了乱说话。终于被老师发现,赶紧把她送回家。
当时她可委屈了,她想好好上课,想拿到每学期的全勤小红花。
现在的她也一样,想好好证明自己,她不是个废柴,珍珠也会发光的。她不过陷入泥潭里而已,冲干净,就是一颗绝好的珍珠大宝贝。
eric说的对,胜者为王败者寇。没有人会站在一个loser的立场来理解她。
太难受了,心里像被一根棍子伸进来搅啊搅。心脏疼,胃疼,肚子疼,胸口又闷又胀。她跟一条咬着饵被鱼线从水里抛到半空的鱼,没有一处能让她暂时喘口气。
偏偏禹白溪又不说话了,那双眼黑而沉,他为什么不说话?是对她失望了?
祯珠鼻根愈发酸胀,紧紧咬着下唇,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当他的面流眼泪。
就算怂,也要昂首挺胸、面带笑容的怂。
禹白溪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和医生,某人顶着双比兔子还红的眼睛,心里那份固执的骄傲他又怎会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