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的酒面上漂浮着几片粉色花瓣,应了此情此地此景,这场桃花雨来的挺是时候。
一场小插曲很快过去,许秋筠撑着头发呆,盯着二楼的房间作焦点,开始扩散神经。
他偶尔会发呆,放空一切,这是他放松、缓解神经的方式,即使没有绷紧神经,发呆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少年时更甚,每当师父把他们按在座位上看书的时候,他看着看着思绪就飘向远方。
书目五花八门,法器研制、阵符术法、药草百科、制药制毒等涉猎广泛,反正师父都会,他也什么都教,倾囊相授。
四个师兄弟每样都学,一通胡练,朝着多方面涉猎的全能型人才发展。
学了都会,只不过在于精不精通罢了。
倒是巧,他们四个各精通的方向不一样。
大师兄擅长剑术,以长剑弯刀斩妖邪,二师兄善用毒制毒,三师兄爱钻研灵器,而他的长项则在于术法符阵。
学之前,师父会让大家先看书,熟悉基础理论再来实战。
可他就不爱看理论书,文绉绉的,没看一会就发呆,窗外的鸟、桌子的裂缝、和旁边开小差的师哥都是他拿来发散思维的发呆对象。
记是记住了,但他觉得理论书籍枯燥乏味、循规蹈矩,有时候背一堆书甚至比不上实战一时辰。
他又是有想法的人,不想做的事情干脆就不做,每当师父让看书时,他就默默神游天外,身体在椅子上,灵魂已飘下山脚的集市。
不过他在其中并不显眼,三个师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坐不住的人。
大师兄爱练剑,让他看书不如杀了他,坐那以笔为剑,挥挥洒洒,自拟江湖侠客,好一个中二少年;二师兄严重偏科,只看制药制毒,看完就瞌睡,碍于师父淫威,不敢过于放肆,只得低头钓鱼,一睡下来周身酸痛,活似残疾病人;三师兄酷爱打扮,且有自恋倾向,时常手持宝镜,镜前捏捏扭扭,搔首弄姿,分明一摆尾蛇精。
而他,神游天外,目中虚空,仿佛一痴呆小儿。
四人谁也别说谁正常,但有一点值得茍同,就是总能在师父来巡视他们之前恢复正常。端着书本,念念有词,偶尔动笔标记,好不认真做派。
许秋筠视线扩散,忽然聚焦到江寻昼的房间,半晌,他想起什么。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拿镯子给我看吗?”
江寻昼怔愣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把这事忘了,稍等。”他起身朝里面走去。
自从那次夜市提过一嘴后,江寻昼回去就把事情忘了。
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指望能从里面获得多大的信息,后面忽然多出了一堆事要处理,忙起来就忘了,到今天也没想起。
两分钟后他就拿着那只红色镯子放到桌上,翡翠和桌面碰得清脆一响。
许秋筠将视线从远处收回,垂眸往桌上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他一眼看出是红翡手镯,总体呈褐色调,扩散的血雾在晶体里暗流涌动,光打在上面发出剔透的光芒,一部分光穿过玻璃光泽的红翡,红色的血雾在桌上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