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眼前,他在她身旁,他们牵着彼此,温热干燥的手掌互诉衷肠,半辈子的纠缠仿佛就为了这一刻。
孟浔跑到前面,蹲下身专注搜寻埋在沙里的贝壳。偶尔捡到一块,立刻欢呼着举起来,向他们炫耀。
他说,“小姑娘古灵精怪得很,那天问我要不要当她爸爸。”
昭昭睨他一眼,怀疑是他编的。
“你不信?”
“从小到大你没少骗我。”
“她什么都知道,你怎么不成全我跟女儿?”
“爸爸才下葬,别说这个。”
“他要是知道你骗他,半夜爬起来找你。”
这人活到一定境界,连自己老子的玩笑都要开。她松开他的手,他却拽着不放,继续没皮没脸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只喜欢不伦恋。”
她被逗笑,“什么不伦恋?”
“兄妹乱轮,风流寡妇勾搭钻石王老五,你是不是对正经的夫妻关系不感兴趣。”
她举起手要打他,他抓住那只胳膊,将她拉近怀里,附耳轻声说了三个字。
孟浔接收到信号,脚不沾地地跑过来,捧着手里的贝壳说:“妈妈,你看。”
昭昭立刻挣脱开,脸颊生红。
“妈妈,帮我打开这个贝壳,里面肯定有珍珠。”
她接过手掌大的贝壳,孟浔翘首企盼着她开蚌取珠。
贝壳已经开了一条缝,她用指甲一撬就开。
这哪是天然贝壳,只是个手工艺品,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阳光照得钻石闪烁,切割面折射的光印进她眼里,晃得她一时有些恍惚。她愣在原地,指尖轻轻扣在贝壳边缘。
他眼底带着淡淡笑意,“怎么样,珠子好看吗?”
孟浔迫不及待替她应了,“好看好看,特别好看,妈妈赶紧戴上吧。答应他,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这辈子就栽在他们的期望中,也许爱能让一个人彻底柔软,柔软到抛下所有世俗计较。
她鬼使神差戴上戒指。
他立刻抓起她的手,“好了,跑不掉了。”
他等了八年两个月零十一个日日夜夜,也许不止,也许从年轻的时候就埋下心愿,就为了这一天。
不过他相信,幸福的日子比从前所有的灰暗时刻都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