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四个脚步轻浮地被丫鬟搀扶回各自的房里。当然,还没忘给媳妇儿们带的礼物。对,是媳妇儿们。隆冬,夜晚天色漆黑,丫鬟提着灯笼搀扶我进了屋内,随后小道把提着的东西放好。芩芩和倩倩正在屋里绣衣服,看见我进来,忙放下衣服起身把我扶住,挥退了小道和丫鬟们。
倩倩为我热了一碗醒酒汤,眼中满是温柔地端着碗,细心地呵着热气,递到我手中。“夫君,且吃了这碗醒酒汤,可暖胃解乏。”芩芩面带羞涩的微笑,递过来一条柔软的方巾。“夫君操劳一日,快些净面暖手。”醒酒汤暖化了寒冷的夜晚,热方巾感受到家的温馨,这个地方越来越让我有了归属感。我说许久没见她们,让她们站在跟前让我好好瞧瞧。
倩倩身穿一袭华丽的明红色锦缎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牡丹,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芩芩则身穿一袭淡蓝色的绸缎裙。裙身细腻,褶皱流畅优雅。脖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佩,微微颤动间出悠扬的清脆声响。芩芩掩嘴咯咯一笑,“夫君,可看得真切?与之前日有恙乎?”
我走上前一手拦腰一个,“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二位娘子两日不见越娇美,为夫甚喜。”倩倩脸皮薄,经不住直白的夸奖,羞得满脸通红。白了我一眼,“夫君贵为神使,竟也如此巧舌如簧。”
我牵着她们来到箱子前,把从现代社会带来的梳妆台、香水和化妆品呈现给她们时,高兴得像两个小孩儿。这梳妆台是樱花木制成,数控精雕的。镜子周围镶嵌着精致的金丝花纹,整体设计既保留了明朝传统,又融入了现代简约风格。
她俩一人拿着一个梳妆台,四目相对,爱不释手。随后,我递给她们一套精致的香水。浅粉色透明的玻璃瓶,就像是一件艺术品。香调清新宜人,那淡雅的香气,就像被一阵清风轻轻拂过,满是舒适和愉悦。
芩芩兴奋道:“此物何等美妙,其香闻所未闻。怕是宫里娘娘们也不曾享用。”接着,我递上一套彩妆盒,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眼影、腮红、口红,每一件外形都高大上。她俩眼前一亮对这些彩妆品充满了好奇,她们轻轻触摸每一样东西,细致的手指在颜色斑斓的盒子上流连忘返,忍不住出一阵阵惊叹声。
倩倩好奇地询问:“此物莫非乃上界胭脂水粉?”我耐心地解释,这些是化妆品,用来梳妆打扮。眼影可以让眼睛更有神采,口红则能为嘴唇添彩。拿起一支口红就给倩倩涂上,嘴唇瞬间煞是好看。女人的东西说一遍就秒懂。她们一一试过每一种化妆品,开心的笑容灿烂如花。从而那一刻起,梳妆台、香水和化妆品成为她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乐趣。
我想起某个大师的话,搞经济就是搞人性。无论过去还是未来,爱美就是女人的天性。为了美,她们愿意支付高昂的价格。所以才有了一句名言:在商业社会中,女人大于孩子,大于老人,大于狗,大于男人。
她俩收起东西对我盈盈一拜:“多谢夫君。”我扶起她们往榻上走去,“二位夫人,床上再谢为夫如何?”芩芩红着脸咯咯一笑,“夫君今夜不可与前日那般贪欢,明日务必早起。此距怀来县城四十里余,车马一去,尚需两个时辰。若午时抵城,卯时便起。”
卧槽,2o公里天不亮就要起来赶路,这明朝的交通效率也太低了。如果不是怕引起注意,挎子半小时就到了。“今夜就依得二位夫人,止一次可否?”她俩在明朝哪见过把这事儿摆在台面儿讨价还价的。都捂住脸,羞死个人。我看气氛也差不多了,就吹熄蜡烛把二美拥入帐中工作起来。一时间,娇呼喘气声此起彼伏,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次日天刚亮大家就聚集在道观广场。马车队在晨光中缓缓驶来。这些车夫们手持长鞭,身着皮袄头戴毡帽,脸上被狗皮围巾遮挡,只露出一双眼睛。车辆铺陈华美,车厢上绘有吉祥图案的红色丝帛,十分喜庆。他们一字排开,等待芩芩她们上车。
随后一队骑兵从山门进来。他们头戴羽毛饰的头盔,穿着厚重的锦缎战袍。他们手缰绳,枪挂得胜勾,腰挎马刀,弓拴在左边,箭筒在右边。骑的马高大健壮,一看就是战马。姬老道告诉我们,自从后金鞑子入关大肆烧杀抢掠,京畿周围流民四起。为了防止意外,猴子的老丈人姬华颜派了一百骑兵沿路护送。
带头的百户叫黄大虎,看上去三十多岁。头戴尖顶铁盔,厚实的战袄外套着一层铁甲。国字脸,额头高耸,鼻梁高挺,双眼深邃有神。泛着小麦色脸上有一条三寸来长的刀疤,令人印象深刻。雷子走到我身旁说:“这是个练家子。”我点点头,“你也看出来了。”当过兵的都知道,一个人能不能打看他的拳茧,耳朵,斜方肌和脖子。这黄百户拳茧厚实,饺子耳,脖子粗大,加上他那慑人的气势,一看就是在战场上滚刀子的主。
他立马抱拳道:“诸位老爷,下官有礼了。甲胄在身,恕不能下马。此去怀来,由下官护卫。一应事由,知呼一声便是。”我找姬老道拿了二百两纹银,送给黄虎就算是给兄弟们的见面礼。黄虎又单独给了十两。这下气氛就活跃起来了,个个眉开眼笑,给我们叫了一声好。
唉,都是军人,明末的军人太tm苦了。据史料记载明朝骑兵一月军饷是白银1。6两+半石大米。这些饷银只是纸面数字。明末官场败坏,贪墨成风。明朝军队中,上至统兵大帅,下至低级军官,除了孙承宗、熊廷弼、袁崇焕等等少数几个清廉正直之臣。其他人几乎其他人几乎都把贪墨饷银和军费当成财捷径,吃空饷、喝兵血的丑恶现象比比皆是。明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筹集的饷银,只有很少一部分能下到士兵手里。这要是放到现代军队早就哗变了。
猴子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熄,“连长,你看这些人除了领头的还算规整。其余的,穿得哪像个兵。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去跟后金干架。明朝的兵当得可真憋屈。”大鲨鱼走了过来,“咱们走吧,都上马车了。”
严冬的早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撒在雪地上,映照出银白的世界。马队沿着雪覆盖的山路缓缓下行,马蹄在雪地上出清脆的响声。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五十骑兵在前,五十在后,把车队护在中间。
我们四个,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当来明朝旅游一样。起先还觉得骑马新鲜,时间长了,颠来颠去屁股和腰就开始不舒服。越往山脚,从各个小道汇来的山民就越多。他们穿着厚实的粗布棉袄,头戴毛皮帽,颈间围着厚厚的围巾,双脚踏着毡袜绵鞋。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推着独轮车,上面摆满了新鲜的山货。有冬笋、野猪、獾,狍子,野兔,干野菜…手工编织的布匹,还有草药和木制品。
姬华远告诉我,山脚下有一个王家庄,处在通往怀来的要道旁。来往的旅人客商都会在这里歇脚,久而久之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大集。附近的山民和游商在这里做买卖,山民用山货换取紧缺的铁器、盐、粮食。他们看到我们的车队有骑兵保护,都不敢靠前,跟着后边走成一条长蛇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