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旸当时躺在屋中养伤,他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见低下脸庞,眉眼含笑的青南,明眸皓齿,下垂的柔软丝拂过他受伤缠系布条的额头。
那时,青南还不是青宫之覡,脸上还没戴面具。
适才与巫盈交谈的青南,如果摘下面具,应该也是笑着的样子吧。
一个轻盈身影来到身侧,玄旸没回过头,眼角余光一扫,就知道是谁。
“我听说你天天往祠庙跑,怎么?你对我们五溪城的巫女有想法?”
阙月一只手捻着一支野花,一只手探向后背,取下木弓,她说这些话时,面露微笑,但她取弓的动作莫名地给人威慑感。
“我对你们五溪城的巫女,毫无想法。”
玄旸可不想挨一箭,再有人敢拐走五溪城的巫女,还不被城主和她的女儿生撕了。
“哦。”
阙月追寻玄旸的视线,她露出一个揶揄的笑:“这么说来,是对鹭神使有想法啰?”
把双臂垫在后脑勺上,玄旸换了个姿势,模样恣意:“我最喜欢五溪城的一个规矩,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们五溪城人,男与女互换腰带,女与女也会互换腰带,男与男同样可以互换腰带,不论性别,只要两人遵从本心,向地母誓真心相爱,他们就是一对被祝福的恋人。”
阙月把手上的小野花慢悠悠插在木弓的弭尾上,她又把木弓背在身后,抬头:“我看你,还是先找到一个愿意跟你互换腰带的男子,再来跟我说你喜欢男人,你以前的约定不算数。”
阙月用力拍了拍玄旸的肩膀,狡黠一笑。
水畔的五溪城巫女和青宫之覡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林间,玄旸和阙月同时跟上,他们远远跟在后面。
“上次我要介绍鹭神使给你认识,现你们俩好像是旧相识呀,以前就认识?”
“我以前在羽邑见过他。”
“羽邑的巫覡是不是从小就要戴面具?”
“不是,成为青宫的神使后才不能见人。”
两人闲谈,目光一直跟随前方的人,并时刻留意四周。
巫女们和青南返回祠庙,阙月看见小辰平安踏进院门,才不再偷偷尾随,她留在院外。
“今天又有人在城外现几个鬼祟的人,白湖人肯定在密谋着什么,这几天行踪特别可疑。玄旸,你要不要加入夜巡队?要是真得跟白湖人打起来,你得帮忙,给!”
一样物品掷向玄旸,他伸手接住,不用拿起来看一眼,也知道是一枚五溪城的陶制地母花。
五溪城的战士佩戴地母花,加入夜巡队,在夜间巡视城里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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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前来向地母献花祈福的情侣牵手离去,巫暮望了望天边的太阳,已经是傍晚,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前来祠庙。
巫暮想:鹭神使走了吗?
如果鹭神使已经离开,她便可以将院门关上。
“月牙!”
巫暮朝主屋喊叫,很快有人出来应答,是小巫女葵。
“大巫在教月牙捏泥塑,暮姐姐有什么事?”
“小辰呢?也在里边吗?”
“在呢,暮姐姐。”
“葵,你到盈那边看看鹭神使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