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接个电话,不碍事。”话刚说完,楚阮月就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她忙不叠揉了揉鼻子,悻悻然道,“只是呛了口风,真没事。”
苏凭渊更严肃了,干脆摘下自己的围巾,三除五下围上她的脖子。
啊,这找补的解释虽然不太像样,也不至于担心成这样吧。
“他们刚才提的,你不用在意。”苏凭渊缓了语气,也慢了手上的动作,“老萧和少诚都跟我太熟了,一些玩笑话不必当真。”
“我知道。”二人的担心果真大差不离,既然想到一块儿去了,就更加没什麽顾虑,“玩笑嘛,不介意。”
整理好的围巾把她裹得严实,楚阮月缩了缩脖子,尽情享受了片刻暖意,更知足了。
苏凭渊双手落在她肩上,整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如此随意的自然的动作,因时间的拉长变成亲密的暧昧的。虽然不该这样,但这家伙什麽时候起学会了无意识的调情,就算如祝辛夷所讲,她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可这种程度的,她会非常敏感。
反複练习过的心动,不是趋于习惯,而是更加沉迷。
“回去吧。”
在手足无措之前,楚阮月压住他的双手,谁想又被他反握。
“手真冷。”他嘀咕着,把握手变成了十指紧扣,“下午打算带孩子们去海洋馆,一会儿就出发。”
听到“海洋馆”三个字,楚阮月眼前一亮,转而好奇。
“爬山的计划呢?”
“想去山上看日出吗?”苏凭渊反问。
楚阮月秒懂:“当然想。”
“嗯,那就好。”苏凭渊没再多说,拉着她往回走。
“山上看日出,岂不是淩晨就要出发。我们住的地方离清平山远吗?衣服带得够不够啊?这个季节山上会更冷吧?”
掩不住的雀跃逐一流露,换来仍是他收敛的回应。
“跟着我就对了。”
跟着他就对了。也是,出来散心,她不必费心,只管享受。
[楚同学来了]
入冬的海洋馆是淡季,游客不多,适合一游。
到了馆内,外面的季节与天气都与这里无关了。
放眼是各种蓝,深的浅的带着梦幻感的不同层次的蓝。
对于两个小男孩来讲,这地方很适合他们游览,一路怀着满满的新奇感和探索欲往前走,每经过一处都忍不住发出夸张的赞叹声,远比见多识广的成年人表现得更真实。
楚阮月走走停停,有种一秒入夏的错觉。
她站在全景展缸前,看着隔在玻璃后的另一个世界,里面绚丽多姿的鱼类尽情环游,明明在水里,却像在飞一般。
还从没尝试过在冬天来海洋馆,上次也是好久前的事了。
嗯,上次也是和苏凭渊一起去的海洋馆,哪怕并不是愉快的经历。
那是大三的暑假,苏凭渊又跑去沐城实习,以朋友的身份经常与楚阮月见面。经过了之前一年的相处,他们的关系从高中同学变成了聊得来的朋友。
在苏凭渊看来,朋友之间见面无需多余的理由;而在楚阮月看来,近距离的心动容易会错意。
她跑那麽远,既为了躲开糟糕的家庭,也为了淡化心底的喜欢。但苏凭渊又轻易闯进她心里,不拘小节的示好和处处有益的照顾,让她无法满足于只做朋友。
为了弄清楚他们有没有继续结交的必要,她踏出了勇敢的第一步。
提出邀请并没有想象中那麽艰难,楚阮月觉得自己表里不一的功力又加深了,明明有那麽多的喜欢,却端着架子不肯放。
选择去海洋馆的原因也很简单,在更接近自然的氛围之下,她大概能更自如地与他交流。
一切本来很顺利,只要如期见面,她就有勇气确认心意。但楚挽沁的临时出现,打乱了所有。
向来对妹妹的大学生活不感兴趣的楚挽沁突然出现在沐城,说自己难得有了假期,想让楚阮月带着好好玩几天。
那时候的楚挽沁已经凭借歌唱比赛上的出色表现,签到了国内一家不错的唱片公司,一边继续学业,一边开拓事业,可以说前途一片光明。
如果她想以此来炫耀,楚阮月不介意对她说声恭喜,除此以外真的没必要假亲近。楚挽沁偏不,她总是那麽骄傲那麽为己独尊,就算是假亲近也必须面面俱到。
这就是她们永远不可能共处的原因。
回想起来,楚挽沁对她的敌意也是从那时起变得难以估量的。
去海洋馆的那天,楚阮月特意避开了楚挽沁,生怕楚挽沁知道他们的约会后故意为难。
但如同墨菲定律,不顺利的事仍旧发生了,楚挽沁很早就等在海洋馆门口,甚至先见到了苏凭渊。
楚阮月无法理解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忍怀疑苏凭渊的用心。可当看到楚挽沁打扮得美美的,如同仙女般站在苏凭渊身边时,她整个人都有种地表轰然陷落的错觉。
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排斥感,强烈到能跟楚挽沁当面翻脸。
但以什麽身份呢,楚挽沁也是苏凭渊的同学,他们连大学都是在一起上的。
“楚阮月,你出来玩都不带我,真不够姐妹啊。要不是我问了苏凭渊,这会儿还蒙在鼓里呢。”
还没有走近,楚挽沁就先发制人,而一旁的苏凭渊,表情并不友善。
谁想和你当姐妹,楚阮月瞬间冒出了个不善的念头。她曾放任自己再□□让,选择离开和逃避,远离是非的中心。现在,又是闹哪样。
上前与之争辩的沖动,因苏凭渊在场而终究化为乌有,楚阮月很没用地选择了再次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