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吩咐府兵,直冲室内奔去。
“大人。”
贾闲惊讶地将目光投到毫无动作的陆道莲身上,“要不要拦下他们……”
听了晏子渊的话,陆道莲眼里闪过锋芒。
然而在下属问时,却抬手?挡住了贾闲想要接下去的建议:“你这医馆太小,她确实需要一个更好的环境疗养身体。”
可是?当晏子渊带头将人从房里抱出来时,陆道莲眼珠里的视线,就像黏在昏迷中的新妇脸上一样。
她的伤势已经止住了,不再流血,气?色也恢复了点,渐渐有了润泽的红度。
颦起的秀眉像受了委屈,细细挑着,双手?无意识且不安地抓住抱着她的人的衣襟。
这点让陆道莲隐隐心生不满,只能安慰自?己,这会情势特殊,新妇没?有意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如小兽般依靠过去。
贾闲从他眼中看?到了占有、抢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步步离去的晏子渊毫无觉。
只有他这个旁观者,观测到了陆道莲此时唯一没?有丝毫遮掩的想法?。 像是?后知后觉。
“她怀孕了,你听见了吗?”低沉的嗓音,出轻声悦耳的呢喃。
陆道莲重复道:“是?我?的,是?我?的孩儿。”
将宝嫣送回到晏府后,晏子渊便立即召来人,令他们在宝嫣住的院子加派人手?,免得不该闯的人闯进来。
府里还以为生了什么事,这些天?宝嫣不在家?,陆道莲伪装成他的样子招摇撞市。
晏子渊为了他二人不得不跟着隐匿起来,假借公事暂住在庄子,直到今日才回来。
一回来动静便这样大,导致不到一刻,晏府上下都知道少?夫人有身孕了。
就连安静了一段时日,没?有再弄什么幺蛾子的贤宁也从她院子里出来,带着人马前来探望。
“你们这是?从庄子上,刚回来?她的脸,怎么白成这样?”
晏子渊一到府里就把?宝嫣怀孕的消息放出去,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晓这一事情。
目的就是?为了加强对陆道莲的防备,他口头上说二人再没?有瓜葛,可焉知那人会不会听。
他如今提前昭告天?下,也算是?多了一大半眼线,少?主母有了身孕,府里的下人定然都会小心翼翼地伺候她。
若是?陆道莲敢乱来,亦或是?宝嫣自?己动了什么心思,凭这些眼线的人证言证,他就可以借机整治他们其中一个。
有他阿母,后宅里的其他妇人照看?,宝嫣应当不敢再有出格的举动。
而陆道莲,哪怕他再诡计多端,只要控制住了新妇,也不怕他暗地搞什么鬼。
等孩子生下来,他可就有了拿捏他的最大的把?柄。
只顾着考虑这一出的晏子渊,忘了新妇受了伤这回事,面?对贤宁的问话,当下想了个借口忽略过去。
“是?身体不适,她这几天?胃口不好,回来路上吐了一路……”
晏子渊站在床前,挡住了大半探视的目光,冲贤宁和老夫人劝道:“祖母,阿母,两位先回去吧,等新妇好些,我?再让她去给两位请安。”
“你这傻小子,你妇人怀有身孕,哪用得着她四处走动。”不大经常露面?的老夫人满怀笑意地叮嘱:“就让你妇人好生歇着吧,缺什么只管向家?里提。”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件大喜事,还不赶紧报喜去,来人啊,准备笔墨,我?亲自?帖,广而告之?……”
贤宁没?被喜事冲昏了头。
她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临走前往床榻上瞥了一眼,苏氏女除了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像是?嫌弃太吵。
并没?有露出其他端倪。
“我?走了,等她醒后再来探她。”
“阿母好走。”
目送房中的人影渐渐离开,晏子渊终于落得清净,回头细细打量宝嫣。
不知为何,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兴。
她是?怀孕了,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子嗣。
可惜,怀的却是?那个人的孩子。 宝嫣醒时,毫不意外看?见的是?熟悉的床帐,以及身边守候已久,为她担心焦急的小观。
天?色昏昏,屋外天?幕黑蓝交织,还有一抹玄月悬挂在半空。
“多日不见了,小观。”
宝嫣垂眼观察身上的伤,现?她身上衣着换了,伤口也敷了药缠了一层布。
望着还没?说话,就有要哭的样子的婢女,宝嫣竟然宽慰地朝她笑笑,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痛一样。
“没?事的,你瞧我?不是?还活着。”
下一刻,毫不犹豫地指使道:“去请晏子渊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女郎……”
“去吧,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