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慌,这小事情,她有准备。
祁琅挠了挠头,诚恳道歉:“我为我之前的任性妄为而感到十分
抱歉,但是我这一次已经受到了教训,以后我绝不会再这样肆意妄为。”
克里斯只是微微一笑。
祁琅看见克里斯那眉峰挑得更高,直觉的,她觉得他不会说什么好话,所以她先发制人掀开自己的袖子,指着手臂上的一个针孔:
“你看,其实他们也给我注射了药剂,但是估计是想我多受一点折磨,所以并没有让我当场发作,但是那种难受的滋味我已经深有体会了,想必会终生难忘。”
克里斯看着她露出的纤白的手臂,上面一个细微的红色针眼,不禁微微一顿,那些刁钻讽刺的字眼噎在嗓子里,竟然吐不出来了。
这对于从来在谈判席上无往不利、能生生用言语逼疯对方谈判官的西塔尔司长来说,的确是个难得的体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软,但是他的确是心软了。
所以他侧过脸,憋了一会儿,才用干巴巴的口吻安慰:“那真是太委屈您了。”
祁琅盯着他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脸,想到自己要当女帝的终极目标,意识到机会来了,当即切换了张春风和煦的表情,亲切地说:“你可以说心里话,克里斯,你看,我们也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了,当然可以坦诚相待。”
这种特殊的联系建立过之后,再不拉拢西塔尔家族简直天理难容。
来吧生死之交,尽管畅所欲言,然后被她的礼贤下士和人格魅力所打动,以后乖乖当她小弟,为她的
女帝事业添砖加瓦。
宽容的未来女帝自觉如此大度地对她欣赏并想拉拢的臣子说,而她看见,年轻的军备司长果然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有些忐忑地问她:“我真的可以说吗?”
祁琅笑容渐大:“当然——”
“那您实在是活该!”
军备司长阳光般灿烂又英俊的微笑着:“身为帝国公主而毫无荣耀感,毫无谋略、野心甚至是警惕心,您即使是被算计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反而牵累了无辜的我,而我还要对您保持笑容和礼遇,我实在是太可怜了不是吗?”
祁琅:“……”
她是不是幻听了。
这是那位风度翩翩的、绅士有礼的,有着海一样蔚蓝又温柔眼睛的年轻贵族司长阁下说的话吗?
“你这是……”
祁琅脸上如沐春风的虚伪笑容渐渐收敛,她迟疑一下:“这是在……怼我?”
克里斯温柔一笑:“不可以吗?不是您允许我畅所欲言的吗?而且做错了事,难道不可以说吗?殿下,我相信您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所以您一定不会怪罪我的,对吗?”
祁琅:“……”
祁琅深深凝视着有恃无恐的克里斯,手慢慢摸向旁边床角的板砖……
“干什么干什么?”
小奶音骤然警惕:“人家说的哪里有错,你摸砖头干什么?你还恼羞成怒想打人不成?!”
克里斯也呆呆看着她摸向板砖,不敢置信:“你要…拿它…打我?!”
“怎么会。”
祁琅丧
心病狂扬起板砖,一本正经说:“来,你看这个板砖它漂不漂亮?”
“……”克里斯扬声:“不是您要拉拢我,要我随便倾诉的吗?”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居然还真信了?”
祁琅诧异说:“你看我像宽宏大量、坦然承认自己错误的人吗?一般这种情况我会选择让随便说说的人再也不用说话了,这样我就没有错误了,你看我是不是特别机智。”
克里斯:“……”
这是何等惨绝人寰的暴君人渣言论?!
“不能打——”
小奶音也被这骤变给惊呆了,转眼看着丧病女主要暴打娇美男配,连忙大声说:“我们这个是乙女世界,他是重要男配,他凉了世界也就崩了你也凉了!你自己算值不值吧——”
祁琅顿了顿,心里合计一下,好不容易再有条命这么凉了是不太值。
然后克里斯眼睁睁看着祁琅扔掉板砖,若无其事撩了撩头发,对他露齿甜美一笑:“啊,我们说到哪儿了,是不是说到咱们该怎么跑了?”
克里斯:“……”
这公主脑子撞坏之后怎么跟神经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