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份不明的人将柳眠锦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衣衫在打斗中破损的厉害,乌金冠上的钗子松动,黝黑的丝随风摇晃,面色纸一般的白。
身心受创的双重打击下,哪怕祁连和盛泽两人搀扶着,梁允骁也显得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轻易吹倒。
面上神情空,巨大的悲痛侵袭心间,泪液如珠滚滚从红肿的眼眶滑落,一颗又一颗的砸下来,浸湿了本就沾染尘灰的衣襟。
“本王错了……”话语哽咽沙哑,满含着主人深切的痛苦。
梁允骁撑着伤重的身体,跌跌撞撞站起来,目光一直紧紧看着在柳眠锦消失的方向,就好像看的时间长了,人还会回来一样。
“你没有错,是本王疑心重,总不肯全心全意的相信你……才让你这么痛苦……绝望,对不起……”声音里带着崩溃的痛苦。
祁连犹豫着开口劝解道,“王爷,十九说的是气话,且被人胁迫,不是真言,王爷不必太过伤心。”
盛泽摁着心口,趁受伤,安心的歪的祁连的肩膀上,后者也是将人抱了个严实。
“很疼吗?”祁连声音低缓,附耳小声问。
盛泽身躯略高,却别扭的躬着身子。
“疼,祁哥……”
祁连眉心的思虑更重,抬手覆在盛泽背上,给人输入内力压制伤势和减轻疼痛。
在祁连看不到的角度里,盛泽嘴角上扬,表情一点也不痛苦,反而得意洋洋。
另一边。
“查清楚带走他的究竟是什么人?本王要去找他……”
说着梁允骁自顾自的往前大步走,胸口处的伤还在往外汩汩流血,滴落在地面上,血液色泽暗红,主人却恍若未知。
兆阑闻言,抬步走来,眼眸里的神情,由惊愕,已经转为了悲愤,既是对自己,也是对做出这番模样的主子。
“王爷,恕属下言辞无状,无论十九此去,是死是活,您就当他已经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蠢兮兮跟属下讲,至死也要为您做事了。”
“您不信他,否定他,可不可以放过他?不管刚才那个男人是谁,见他无伤害十九的举动,属下以为十九后半辈子,应该能活的很好,您还要娶承桑国来的公主,十九要的,您给不了,所以属下请您,不要再去打扰十九了。”
罗岳,狄书菱听了这番话语,心中狠狠的为兆阑捏了把汗。
王爷就算受伤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呀。
怎么可以这么对王爷说话,虽然说的是实话就是了。
阑哥对十九果然是真爱。
梁允骁闻声,瞬间顿住脚步,神情怔愣,脖颈僵硬的转过头来。
“本王给的了……给……给的了,什么承桑公主?本王不会娶她的。”言辞迫切,急于证明什么,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兆阑说着,神情黯然,垂了眼眸,“可十九他已经不要了啊……”
“不,不是,眠锦不是真心的……他是被逼的……本王会把他救回来的……”梁允骁喃喃自语。
谢蔺之手摁着疼的恍要裂开的心口,无言的看着这一幕。
作为最局外的一个人,他甚至连出言劝阻的身份都没有。
梁允骁沉默下来,面上泪迹明白,神情哀伤,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白瓷瓶,“本王不强求你们,这里是曼罗花的解药,华茂山已经解散了,你们也走吧,走之前,可以去梁王府拿你们的奉银和奖赏,你们为本王做了那么久的暗卫,这是你们应得的,还有奴契,一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