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骁搂着一个轻如鸿毛的可怜暗卫,大步离开刑部大牢,遇到的狱卒纷纷跪地行礼。
初始柳眠锦还能撑着精神去偷摸摸看梁允骁挺拔的侧脸,随着时间的流逝,可能是因为被褥太暖和,残存的意志战胜了对心爱人的思念,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马车上,梁允骁本想将人放下来,可又担心睡熟的人撞着脑袋,只好一路抱回了梁王府。
兆阑,祁连等人在王府门口等待已久,当看到王爷马车行过来时,脖子都伸长了去看。
马车夫先下来,放好了梯子,撑开马车门帘,就见王爷抱着一团未知的物体,下了马车。
兆阑愣了一下,才隐隐约约感觉出不对劲,他怎么总觉得王爷怀里的是个人,还有点像十九……
祁连上前,正想开口问王爷需不需要帮忙,然后脸颊被一阵微风拂过,耳边落了一句话。
“找华茂山大长老,要曼罗花的解药。”
祁连闻言,连忙单膝跪地,回道,“是,王爷。”
说完,直接就跑出了王府,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兆阑跟随着王爷的脚步去看那被褥裹着的人,然后看到了颜色形状熟悉的,系的布带。
是十九,就是十九!
兆阑内心无比的激动,面上不显分毫。
梁允骁抱着人一路来到了竹影院,问了迎面走来的罗岳,得知柳眠锦的房间,将人放置在榻上,才出去叫人。
“罗岳,把大夫叫来,狄书菱?”
罗岳单膝跪地,听命而去,眼神迟疑望向房间里面。
狄书菱自房顶上翻身而下,单膝跪地。
“王爷,属下在。”
梁允骁转眸,说道。
“弄热水来。”
狄书菱闻言,没有犹豫,飞快执行命令去了。
梁允骁布置完命令,转身进了屋,还关了房门。
兆阑跟过来,看着王爷进了十九的房间,停在了门口。
房间里,梁允骁眼神略微嫌弃,但想了想,还是伸手将人身上脏臭的衣物脱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裸露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激的人在睡梦里小声的嘟哝。
“别打……疼……唔……好疼……”
声音很轻,梁允骁一开始没明白,附耳去细听,吃痛的叫喊声从耳朵传到心里,引起了一阵阵波澜。
没有衣物遮盖的肌肤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满是新旧伤痕的肉体,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梁允骁回想着之前在碧云苑,这人身上虽然也有不少的伤痕,但也没有现在这般多,各种钝器所造成的痕迹狰狞可怖,丑陋极了。
梁允骁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旁的被褥,给冷的蜷缩成一团的人严严实实的盖住。
他很难形容自己心里面的闷堵是因为什么,只知道,他看到柳眠锦因为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并不好受。
梁允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留在这里看照柳眠锦一会儿。
柳眠锦这么蠢笨,如果他不在,大概又得整出一身的伤。
梁允骁搬来一个椅子,坐到了柳眠锦的身边,此时正细细琢磨着,等明天人醒了,到底该如何问询,才能撬开十九这张嘴,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
他到底是如何知晓庆王与外敌暗通款曲的?
大夫很快过来,手里面拎着医药箱,王爷亲自传讯,他可不敢怠慢了。
这榻上人,看着有点眼熟,大夫心里有了数,却不敢多想,开了一大堆药材,然后去后厨熬药了。
狄书菱烧了一大锅热水,依照王爷的命令,叫来几个侍卫,在柳眠锦房间的隔间那里,搬来了一个大浴桶,然后倒满了热水。
之后罗岳和狄书菱都被赶了出去,同外面的兆阑一起站在门外,皆是一脸的不解。
“榻上的人是……”狄书菱问道。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好像……真的是十九……”罗岳声音狐疑。
兆阑确认的嗯了一声,“刚刚还是王爷亲自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