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阑听懂了柳眠锦的话,却不能理解。
“你想见王爷?”
柳眠锦点头,喉咙涩哑,干的胀疼。
“我不想……死,不……想,一点也……不想……”
兆阑听出了柳眠锦话中的坚持,想着他之前说过的话。
他似乎明白了一点,或许十九真的有他要做的事情,可这真的值得吗?
“我帮你想办法,但是曼罗花毒快作了,这一次的解药,我怕王爷他不给你,十九,如果你真的有苦衷,等王爷来了,你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你一定有理由的,对吗?”
柳眠锦喘了口气,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说了,如果王爷愿意信就好了,事情或许能变得简单一点,不用这么累,这么痛苦,疼的人都快坚持不住了。
背叛这两个字眼对于柳眠锦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这日傍晚,兆阑还没找到王爷,却正见到王爷带着祁连,和盛泽两人,向水牢走来,他内心激动万分,躲到一边,静待着里面的动静。
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水牢大门缓缓打开。
梁允骁踱步进来。
彼时,柳眠锦靠坐在墙角处,正喝着侍卫给的稀米饭,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吸引过去,但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去看,他好怕来的人,仍旧不是王爷。
越是期待什么,就越害怕看到真相。
柳眠锦听着声音距离自己愈来愈近,却仍保持着背对着门口的姿势,沾满污血的手端白瓷碗,慢慢放到地面上。
等了一会儿,熟悉入骨的声音响起,激的柳眠锦瞬间跪坐起来,一双瘦的凸起的眼眸,往声源处看去。
“还叫本王亲自去请你吗?”
梁允骁坐到石椅上,面色冷沉的注视着眼前形销骨立的人。
柳眠锦跪直了身体,瞳眸里是溢于言表的欣喜,好一番压制才堪堪忍下来,跪着移到梁允骁跟前,两只恍若枯骨般的手,于身前平举,重重的磕下去。
“罪奴给王爷请安。”
祁连与盛泽两人看着这副狼狈模样的十九,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
梁允骁视线在柳眠锦身体各处打量着。
入目的是各种刑具所造成的伤口,衣衫破烂,浸透了殷红的血,看起来渗人可怖。
这些侍卫倒是会做事,看来这几日十九没闲着,把人照顾的很好。
“抬头。”梁允骁命令道。
柳眠锦闻声,直起身子,脖颈也高扬着,只是却畏惧的不敢抬眸,努力的挣扎了许久,才半抬起眼眸,对上了王爷极具侵略探究的视线,一瞬间,窘迫的想逃。
柳眠锦小幅度的喘气,大着胆子去看。
好不容易把王爷等来了,他怎么能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