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被惊醒,浑浊的眼里一下就蓄起泪水。
向来守礼的她,第一次没有纠正蔺雨双的喊法。
她颤抖伸手摸向蔺雨双:“我的儿……”
“娘。”蔺雨双颤抖的握住了那双干枯的手。
听见陈姨娘低声说:“是娘害了你,我以为你去了侯府会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却是个会吃人的地儿……”
“你出生起就跟着娘受苦,是我一直拖累了你……”
说到最后,陈姨娘已经意识不清楚。
蔺雨双一瞬泪如泉涌:“娘亲,您别说胡话,我会找大夫来医好你的……”
话刚落。
却见陈姨娘眼一闭,已陷入晕厥。
“娘!!”
蔺雨双惊慌失措,冲出去找蔺夫人。
可才到正院里,就听见蔺夫人声音冷冷问下人:“人还没死吗?”
蔺雨双脚步骤然止住,耳边嗡鸣一片,只剩下蔺夫人一句接一句的冷讽。
——“一条贱命!哪里抵得上我婉儿的牌位。”
——“等那贱人死了,就把她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再拿条狗的尸骨烧了去交给她女儿那个小贱人日夜供奉!”
轰雷贯耳。
蔺雨双手脚一瞬冰凉。
前世,嫡母就是这样给了她娘亲的骨灰,为此,她还曾对其心存感激,更为尽心尽责照顾霖儿……
却原来,竟是如此!
钻心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蔺雨双死死攥紧手,全身止不住颤抖。
“小姐,怎么办?”红香哭着问。
蔺雨双嗓子堵涩,无从回答。
去找宁玄衍吗?
可宁玄衍的绝情冷漠清晰印在她脑中,他不会帮她的!
大雨骤然倾盆而下。
蔺雨双踉跄无力往回走。
天大地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救娘亲……
咯吱声响,她脚下一硬,踩中了什么。
蔺雨双低头看去,原来是块破旧木牌。
她不在意往前走,走了两步,忽地停住,眼里骤亮。
那日太监给的宫牌如救命稻草浮现在她脑海!
……
翌日,侯府热闹非凡。
吉时将至,纳妾之喜,于礼蔺雨双这位夫人总该在。
可厅内并不见她踪影。
宁玄衍脸色难看得很,冷声质问:“还没找到夫人吗?”
“回侯爷,侯府上下都找了没寻到人。”下人战战兢兢回。
宁玄衍心生烦躁,甩手正想让人继续找。
却有宾客见状诧异问道:“我昨日从宫里回来时,见侯夫人不是入宫去了吗?难道尊夫人一夜未归?”
闻言,宁玄衍脸色一变,瞳孔紧缩。
正在这时。
大门处高声传来尖锐的呼声:“圣旨到!!”
厅内当即跪了一地。
宁玄衍缓缓跪下,便听到传旨太监呼道——
“永安侯夫人蔺雨双昨夜与太后一见如故,故特封其为一品魏国夫人!暂留居后宫!”
宁玄衍目眦欲裂,传旨太监微微一笑。
“接旨吧,永安侯,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