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还是第一次哄骗动物,不太自然地抓了抓耳朵上的泡沫:“呃……你知道猫的主人是你主人的哥哥吧?”
棉花汪了一声:“你是说那个很可怕的人类吗?狗一见他就想尿尿……猫老大你真厉害,你不怕他吗?”
江小鱼被他反问地一愣,差点被它带偏了过去,“你别打岔!”他哈了它一下接着说道:“猫的主人很担心你的主人,说是前些日子他被关起来了?”
狗再聪明也只是狗,听他这么问便回答:“是的,那时候天还没这么热,主人很不开心还很慌乱,然后他去找了他的奶奶,接着就被关起来了。”
“主人还偷偷哭了,经常把狗抱在怀里擦眼泪。”脑容量不大的狗脑袋里努力回忆着情况,“他很害怕手机。”
“害怕手机?”江小鱼和它仔细确认了,知道它是真的理解:“为什么说他害怕手机?”
“因为他不敢碰它,好几次盯着手机哭着想砸了它,可还是没能下得去手,然后把它锁柜子里了。”
“不过后面他就不怕它了,还天天抱着玩和以前一样。”
人为什么会害怕手机?江小鱼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手机里是不是拍下了什么东西?
他沉静思考了一会,随后又问:“你觉得你的主人是好人吗?”
棉花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主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这话刚问出口,江小鱼就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毕竟在这些家养宠物的心里,恐怕没有什么是比主人更好的了。他之前救助了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哪怕流浪的途中再辛苦再害怕,它也只是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让主人生气了,不曾怪过主人。它被人类伤害过,也会害怕人类,从不觉得弃养自己的主人可怕。
美师看着这两只毛绒绒你汪一句我喵一句的聊得火热心里纳罕,对一旁的人说:“邪恶摇粒绒变性子了,竟然会和其他动物友好相处了。”
“或许是因为它们都是摇粒绒,有共同语言?”她也纳闷,这只叫棉花的狗可能是因为主人娇惯,社会化做得很不好,平时见了人都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为它洗护时这么乖乖地配合。
“不,这是被打怕了。”美师笃定。
这家美容店的手艺很好,等到江小鱼回过神时才现自己被洗得毛蓬蓬的。长卷的毛被软化,变得顺滑而有光泽,服服帖帖地垂在身侧,摸上去手感细腻又带着直毛不曾有的软乎感,就像是丝绸做的棉花一般。
季妄安回来后带着他们在商场里狂买了一通,江小鱼不自在地扯了扯穿着的猫裙,心力憔悴地又被戴上了蝴蝶结。
“不错,现在看起来可爱多了。”季妄安笑嘻嘻地揉了江小鱼一把,“走吧,回去让你的主人看看成果。”
说是让亱莲看,但其实对方出差了还没回来,倒是老管家,在看见江小鱼时老脸僵硬了几分钟,举着园艺剪一刀下去修差了一根树枝。
江小鱼心里纳闷自己有这么奇怪吗?他撇撇嘴用爪子扒拉着将猫衣和蝴蝶结都扯了下来,结果换来了陈一曲的一声怒喝:“干什么呢这么没规矩!谁允许你脱了?把衣服好好穿着!”紧接着他便一脸严肃地将季妄安送来的一堆猫衣拿了过来,比划着几件板着脸给江小鱼穿上了。
……行吧,你开心就好,江小鱼生无可恋。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了几天,江小鱼有些着急了,就在他苦恼该怎么接着调查时,他接到了金戈的电话。
“偷窃案的判决下来了,你看赃物是让同事送去还是你送?”那枚失窃的戒指作为证据保留到案件审结,现在法院下令将赃物归还给失主。
江小鱼说:“我送吧。”他挑了个晴天回局里拿了东西,便开着警车往山上跑。
明明从墨兰府钻出去时还艳阳高照,转眼便淅沥沥下起了雨,配合着丝毫未减的高温,又闷又热的像个蒸笼,是江小鱼最讨厌的天气。
他想着家里漏水的院子心里烦躁,下车时带着车门的动作就有些不好,而当他被一只哈士奇扑倒在泥水里时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哈士奇过来!”一男声隔着雨幕不甚清晰地落入了耳朵里。江小鱼抹了把被雨水淋湿的额看了过去,双开门的身材,深色的皮肤,荷尔蒙爆表,烟嗓子糙得人耳膜疼:“叶青徐?”他对着江小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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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敲着玻璃,亱莲的目光跟着雨丝滑落的痕迹,漫不经心地听着特助汇报。
“二爷一个月前和同学在天际楼聚会,快到早晨才回了老宅,紧接着就被老太太关了紧闭。”
亱莲若有所思,“那些与他相聚的同学都是些什么背景?”
“大多是本地富商家的独子,其中有一位较为特别,是新上任的商务局长沈齐的公子,叫沈挈。”
亱莲对沈挈没印象但是见过他老子沈齐,正是松市招商引资的负责人,对待亱莲的态度很是热切,他沉吟:“下周约沈齐见个面。”
“是,我这就去安排。”特助犹豫了一下,又问:“爷,二爷是不是和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他托人从警局里查了最近几个月的非自然死亡案,现有一起可能会和季妄安有些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