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樵打了个响指,道:“对啦。”
江行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说中了,愕然道:“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徐樵道,“他娘据说是城里胭脂楼一名花娘。宋知县生性风流,去寻花问柳实乃常事。一来二去,就和城里一个花娘好上了,还搞出这么个孩子,就是宋正。”
胭脂楼那地方江行没去过,但听说过。那是番城里最大的一处花楼,也是最高端的一处,非达官显宦富商名流不能入内。听说里面的花娘个个容色倾城肤光胜雪,美得绝世无双。
江行没啥兴趣。他几次从胭脂楼路过,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甜腻脂粉味,都有些隐隐作呕。
但这种私事一般都很隐秘,江行实在没想到徐樵这都能知道,于是问:“你怎么知道的?”
徐樵嘿嘿一笑:“胭脂楼是我外祖家的一处产业,不算什么。”
江行瞠目结舌。
胭脂楼规模不算小,这只是一处吗?
江行心说我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阳光底下哪有新鲜事。江行原本还想,徐家家大业大,有时候未免会阻碍到官府。但仔细想想,掌握着胭脂楼,从某种程度上就掌握了番城上层的一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随便抖出去一件,都够那些官员喝上一壶的了。
江行问:“接下来呢?怎么没听说过那花娘下场如何?”
徐樵娓娓道来:“宋知县是个风月老手。花娘年纪轻轻,自然经不住这么一番忽悠,对宋知县那叫一个情深不悔,以至于有了宋正。”
“但是胭脂楼里面怎么可能养这么个孩子?于是花娘求助于宋知县,祈求他把孩子带出去。彼时宋知县与大夫人成婚已十年有余,妾也陆陆续续纳了好几个。这十年来,那些姬妾们一个一个地生,可惜全是女儿。”
“宋知县府里当时一个嫡女并几个庶出的女儿,其余没别的孩子了。女儿本没什么不好,但宋知县这人迂腐,非要生出个儿子来。”
“这不巧了,那花娘生的就是个儿子。宋知县本来都不打算管了,见是个儿子,便半信半疑带回去了。”
江行扑哧一笑:“你说宋知县风流,我估计他都不记得那花娘了,心里也在犯嘀咕,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亲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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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樵道:“正是呢。宋正五岁多被带回去,一开始倒是平平无奇。但入学后,宋正脑瓜子灵光,学习上几乎一点就通,很快就得了宋知县的青眼。宋知县一个高兴,把他记在了大夫人名下。”
江行觉得事情走向有点不对劲了。
大夫人已经育有一个嫡女。本来宋知县没有儿子,这么个嫡女其实应该还算受宠。但被宋正这么一搅和,别说是嫡女,恐怕连带着府里的庶女们都不好过了。
如果他是宋正的姐妹,也会觉得膈应。
徐樵正欲再说,江行却瞥见远处几道人影走过来。江行立马捂住徐樵想继续爆料的嘴,带着他躲到墙角。
说曹操曹操到,来人竟是宋正。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依然是脑子不太好的黑熊精和热爱捧哏的猿猴。
宋正手中竟拿了个不知是什么的小药包,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
江行和徐樵对视一眼,眸中全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