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逐星说,“我怕你不高兴。”
荆平野嘀咕道:“我还怕你不高兴呢。”
安静了两秒钟后,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已经六点二十,距离晚自习开始只有十分钟,没有办法继续闲聊。离校的路上,荆平野又问:“你们开学之后什么时候大休?”
“十二号。”应逐星说。
“那到时候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回家,”荆平野道,“怎么样?”
应逐星点点头,笑起来:“好啊。”
“647路,到太阳广场站下,再朝东走大概4oo米就可以到小区,别提前下车了啊,”荆平野特地领着应逐星到了公交车站,交给他一枚硬币,“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先走了,我要迟到了!”
“嗯,”应逐星笑了笑,“再见。”
他着那枚硬币,面向着荆平野脚步的方向,直到听不见声音。647路公交车到站,应逐星没有上车,而是坐在一旁长椅上。
五分钟后,滨城一中响起晚自习的铃声,应逐星低着头,轻轻扣弄着盲杖的头部,直到铃声结束,应逐星才起身慢慢朝回走,盲杖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手心里的硬币变得温热,像握住了心脏。
他将硬币放进了口袋里,沿来路方向折回,走向冬日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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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班里后,荆平野接收到了来自陈千的猛烈抨击,围绕着“见色忘友”,“你把我丢下你不是人”,“你心里有没有我”等论题进行了详细论述。
荆平野:“明天去小卖部,请你吃零食。”
陈千:“我没有这么廉价!”
“干脆面、薯片加可乐!”
陈千:“成交!”
第二天,荆平野兑现了他的承诺,回去路上,陈千和他聊起应逐星,边吃边说:“所以你朋友现在住在你家?”
“对啊,”荆平野道,“我俩睡一屋。”
陈千感叹:“真是童养媳啊。”
荆平野乐起来。
“你们四年不见,居然还能一起玩,不会觉得陌生吗?”陈千道,“总不能说四年过去你朋友一点都没变?”
荆平野脱口而出:“当然了!”
“真好,”陈千抱住他,“回家之后还有人替爸疼你,爸放心。”
荆平野踹他的屁股:“滚蛋!”
他忽然想起来,现在已经三月初,应逐星应该已经开学。荆平野不清楚盲校的生态模式,但多少会比一中轻松。毕竟一中的老师拖堂是常态,每次都压缩他们的课后时间。
不过第二周,滨城迎来了一次大降温,气温一度到零下十度,闫浩成功中招感冒,别说拖堂,只讲了半堂课,嗓子实在干得直咳嗽,于是余下半节课成了自习。
今天是周五,即将迎来开学以来的第一周大休,因此班里很是躁动。陈千悄悄分扑克牌,荆平野递给前排的何珂欣。
何珂欣问她的同桌:“李荷,你要不要来?”
李荷是个扎高马尾的女生,成绩很好,是物理课代表,理综常年稳定在班级前五,她说:“我帮你们打掩护。”
在李荷的掩护下,三人背着闫浩的目光偷偷出牌,荆平野和何珂欣是农民,地主陈千出飞机。何珂欣冷笑一声,出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