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都不。
姜茗走出门口,刚想转身,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扬起的风带着她的发丝飘起来,无依无靠,如她一般。
姜茗站在门边,茫然地开合了下唇瓣。
“盛初棠。”
“对不起。”
无人应声。
空旷的走廊上不知从何处穿来一阵风,倏然透过她的心脏,浑身的血液都跟着一寸一寸凉下去。
她是,第一次打她。
姜茗抬手,轻轻摸了摸那半边脸,全身上下最热的就是这处,是盛初棠带给她的温度。
很烫,还有些后知后觉泛起的疼。
好疼啊。
姜依月不要她,盛初棠也不要她了。
她这下,真是一个人了。
手指一点一点抚过盛初棠留下的指痕,仿佛还能触到盛初棠的气息,眼泪滴下来,砸在手上。
奇怪,她这样冷的人眼泪也是热的。
……
姜茗就站在门外。
许久未动。
盛初棠盯着那道门,须臾果断上锁,重重吐出一口气,走回房内,接水漱口。
她完全想象不到,姜茗怎么会这样。想象不到姜茗怎么会喜欢她,想象不到姜茗怎么会这么死乞白赖地,更想象不到姜茗会这么无耻。
姜茗,好像用一个乖巧的壳子掩藏着真实的自己。
被人揭露,便再也藏不住。
盛初棠拿过毛巾,用力擦了擦嘴。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当初把姜茗带在身边,真的是个错误。她不具备拥有家人的能力,所以姜茗,也被她带偏,越长越奇怪。
她以前总觉得姜茗还小,干什么她都能兜着。
但这件事,叫她怎么兜得住呢?
姜茗日后回想起来,难道不会觉得可笑吗?指不定也要回头埋怨她,埋怨她未曾将她往正确的路上引导。
她好失败啊。
她这样的人,果然不该奢求什么家人朋友,十七年前,她就应该把姜茗另找地方安置,而不是因着一己私心,留下姜茗。
她错了。
盛初棠深深舒出口气,几乎站不住,她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缓缓抬起眸子,镜子里的人还是那副不讨喜的模样,眼眶和唇,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盛初棠抬手,摁了摁眼角。
没有泪。
很好。
原本就该这样。
无非是回到原本的状态,没有什么大不了。她本该一个人。
……
盛初棠不知道姜茗在门外站了多久,第二天片场再见到她的时候,她脸上已看不出什么痕迹,眼底的疲倦倒是没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