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并没有因为夫人的举动而感到难过,它只是再次认识到,人类是一种不可信任的生物——即使在这之前,它从未信任过乌尔多尔。
“好吧,”它嘟囔着,却又在职权压迫下与领袖夫人和解,并且示弱道:“我无法理解您。”
它的回避令乌尔多尔夫人感到心碎。
错误的房间
“一切曾经美好,没有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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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在洞穴里醒过来的时候,耳后的伤口钻心似的疼痛。他的胳膊痉挛一阵,等到他靠在石头边上又过了一会才好。
托特和杰西卡已经不再这里了。此时,他们应该在海边,或者什么更远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在铁锤广场。
他想着,扶墙站起来,也慢慢走出洞穴。
街道上很安静,没有什么行人。大部分人都在工作,还有一部分在下城区打得火热。战争好像并没有给这片街道蒙上死亡的阴影,反而让城镇变得躁动不安。
托特在铁锤公园的月桂树底下,他和1号站在一起,在领袖的影子里沉默地盯着飞来飞去的鸽子。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战争是一种机会。”老疯子趴在栏杆上,他怔怔地看着某处灌木,“有时候,你真的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疯狂荒诞的一面。它在于命运的循环往复。就像我们处在一个巨大的表盘上。”
“五十年前的某一天,你穿上军装走进巷子;五十年后,另一个和你一样的年轻人也这样做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拥戴领袖?”1号本能地恐惧受伤,因为,他恐惧战争。
“因为领袖至少能让大家像个人一样活着。”疯子说,“如果领袖惩罚你,剥夺你的权利;或者你反叛领袖,你就会像我或者奥玛的追随者那样。我想你已经感受到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黑色的眼睛如同往常一样湿润。1号这才注意到,他们眼睛的颜色是一样的。
“所以,我也是你观察中的,表盘的又一次轮回吗?”他有些自嘲地问。
“你可以不是。你听从的那台机器或许还有翻身之日。”托特说。
1号突然打起精神,他问:“你也是这么觉得?”
“她有翻身之日,但你不一定。”疯子刻薄地说:“玩懂规则的机器薄情程度远超于人类的想象。因为他们的种族可以让他们天然不受道德束缚。”
“你所看见的,出头的机器无一不是佼佼者。至于没出头的,也像普通人一样,活得够久,也都看明白了。”
“不,”1号说,“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疯子看了他一眼,没在说什么。只留下1号一个人站在原地盯着那群鸽子。顺着鸽子飞走的方向,他望向桥梁的另一端。
紧接着,他想到一个能够把他和宝琪都救出漩涡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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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哨声响了一下,又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