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城镇正以一种缓慢地速度,在他与高塔掌中撕扯。他们三个就像是一同融化在河水里的糖块——也可能只有安东尼奥和城镇在融化。
他眯起眼睛,看着头顶上他与乌尔多尔在多年前一起挑选的灯罩,自言自语道:“或许,我应该和她谈一谈了。”
爱情?
不!
寂寞的领袖夫人现在无心与领袖再次沉溺于爱河——或者任何一条河。她还在摆弄自己的玩具,在所谓的“孩子”身上看见多年前某个夜晚,玻璃折射出的瞬间。
领袖也在回忆过去,那个时候,他骑着驴,自封为伟大君主。
正确的门
“俄狄浦斯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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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与领袖夫人都是寂寞的人。
寂寞的人需要爱。
领袖站在窗户边上点燃烟斗,他吸了一口,又把燃烧着的烟灰倒出来,看着它们的金色边角在缸中起起伏伏,跃动成难以理解的符号。
有些时候,他的身体会引导他去沉湎鲜活的□□。但是,领袖的世界也并非由完全感性的色彩填充。某个时刻——极乐或极悲——他会突然抽身于自我情感,就好像灵魂抵达某种上层境界。
他会低头看向自己肉身的头顶,思考一切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高塔自始至终都把我们当成一群待宰的猪。”领袖坐回椅子,思考,“没有人会关心一群待宰的猪会有什么想法,猪也不会去想。”
猪,一块蠕动在泥堆里可能会比较聪明的肉。
猪圈是专门设计出来关住肉的笼子,那么,作为圈内猪的任何一块肉都不能打开它。猪的肉、血、内脏、灵魂都不能。
因为这是猪圈,人类为了关住猪而制作的笼子。
猪圈的主人是人类,却并非只有人类能够打开猪圈。
所以,领袖在猪圈里养了一群机器。可惜,和猪在一起生活久了,他们也变成机器猪。
“猪圈是为了关住猪而存在,任何猪都无法打开猪圈。”
领袖又想吸烟了。
“您真应该装一个人工肺。”
办公室的角落里缩着矮小的阿德里安。
领袖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在这里。
“这个季度的抗衰剂那边还没有送过来,您的状态越来越差了。”机器说,“或许,您应该向他们低头,服个软。”
“不,阿德里安。”领袖沉声说,“我已经向他们妥协,弄出一个孩子。如今在因为这种小事就示弱,那些人反而会瞧不起我。”
他们只会觉得领袖老了,觉得捏住他的把柄。一旦被那群人觉得可以为所欲为,那就是领袖真的要死的时候了。
领袖必须得在高塔人面前作出一副强硬的姿态,这样才能压制出乌尔多尔推出来的那个新孩子。小孩子总是软弱的,软弱也是一种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