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是范斐女士吗?我们是证监会的工作人员,你在公司吗?”
她迷迷糊糊来到公司楼下,包都没拿,只带了手机,以为是自己的项目出了问题,需要和对方沟通。
他们向她出示了证件,扔出了一句重磅炸弹,希望她配合调查。
对方说:“为了减少对你的影响,我们就不进公司了,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根本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情况,各种各样的项目她接触了不少证监会的人,有的很耐心,有的公事公办很程式化,但都是她向对方咨询问题。
这是第一次遇到“调查”的情况。
她听到过不少财务造假、内幕交易、市场操纵各类违法行为,公司还经常转发《行政处罚决定书》让她们学习,并且有各类合规培训。
没想到这次轮到了自己。
彼时《证券法》还停留在2005年版本,市场上戏称造假几个亿,罚款顶格六十万,造假没成本,上市公司都是骗子。
但她做项目的时候还是非常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珍视自己的羽毛。
她木木地说:“我没干违法的事儿啊,我一会儿还要去机场。”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眼神里的怀疑好似要刺穿她。
“济州岛是吧?跟蒋棋是吧?取消吧,我们的同事正在对他进行调查,现在。调查完了你们再去。”
对方的语气冰冷的像个机器人。
电话里范斐抽抽噎噎,周未以得知她现在人身安全没有问题,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下午范斐还在兴高采烈和自己讨论哪个钻戒好看,问她想买什么韩妆护肤品,她带回来。
结果只几个小时,天翻地覆。
她三言两语跟范斐说完,让t范斐发定位,又急急忙忙穿回自己的衣服,出门去找范斐。
刚下楼正在打车,便收到了孙宜的微信:“未以你在哪?我去接你。”
孙宜晚上去打了羽毛球,出了一身汗,回到家美美地泡了一个澡,正躺在沙发上敷着面膜玩手机,接到了范斐的电话。
在等周未以回复的十分钟里,范斐太煎熬了,她同样给孙宜打了电话,孙宜听到“证监会”三个字,便有种不祥的预感。“宜姐,我还是联系不上蒋棋。”她说。
范斐下午走得匆忙,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快没电要关机的手机,但她还在不停地给蒋棋打电话。
晚高峰已经过去了很久,马路非常宽阔,只有明晃晃的路灯,孙宜油门踩得飞快,周未以上了车才有空给陈行一发微信,“范斐有点事,宜姐开车接我一起去找她,别担心。”怕他醒来找不到她。
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直到看见哭麻木的范斐。
在等她俩来的路上,范斐又哭了一场,她不断和蒋棋相处的各种场景,只能想到蒋棋最近花钱非常大手大脚,她哪里知道蒋棋的钱是炒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