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诚忠向丁茜许诺,只要自己和童友兰成婚,童臻荣就会往他身上撒下大把的好处,等捞够了再和童友兰离婚,到时候依旧和丁茜甜甜蜜蜜做一对佳人。
这不但是刘诚忠一个人的机会,更是丁茜无论怎样摸爬滚打都捞不到的甜头。
于是,丁茜收起了女人的嫉妒心,忍痛将刘诚忠让渡了出去。
婚礼前刘诚忠得知丁茜已经怀孕的消息,短暂有过放弃的念头,想要给丁茜一个名分。
但一想到像童友兰那么单纯傻气又有强大家世的女人,真是少之又少,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咬牙和童友兰成了婚。
可这边虽然成了童友兰的丈夫,那边依旧和丁茜牵扯不断。
童友兰挺着大肚子艰难画图的时候,刘诚忠正借口出差,陪丁茜在外地生产。
童友兰撕心裂肺被推进产房的时候,刘诚忠正抱着刘鑫在小镇公园里晒太阳。
童友兰独自带着刘越吃烧焦了的鸡排饭时,刘诚忠正和丁茜、刘鑫在海南度假……
十多年的婚姻,即便再迟缓的神经也终将发现问题。某日,童友兰终于顺着蛛丝马迹查到刘诚忠的另一个家。
然后就有了童友兰抑郁成疾,在高速上出了交通事故的事。
此时此刻,所有的因果形成了闭环,在这一场错乱的姻缘里,满盘皆输,没有人能笑着收场。
“滚!”明了一切的杨翠萍,再也无法面对刘诚忠那张道貌岸然的面孔,指着大门让他离开。
刘诚忠却死心不改,依旧想为长子刘鑫再争取一下。
“爸……鑫鑫他……”
“滚!”童臻荣颤抖着吼出一个字,嘴唇发白。
刘越更是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刘越只恨当年岁数太小,没能为童友兰分担所有。
眼泪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怪不得刘诚忠总向着刘鑫,怪不得老妈离世没多久刘诚忠就和丁茜走在一起,怪不得刘鑫一点都不排斥姓“刘”,怪不得自己没能成为飞行员刘诚忠并不失望……
原来,自己只是刘诚忠窃取利益的一个副产品而已。
刘越越想越来气,越想越替童友兰感到不值,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存在仿佛也是一种罪恶。
于是,他使劲浑身力气,不由控制地向着亲身父亲踹去一脚。
刘越从来没有如此厌恶眼前这个男人,更讨厌自己身体里竟流着一半这个男人的血液。
刘诚忠被刘越结结实实踹倒在地,彻底撕掉了伪装。
他从地上爬起来,宛如暴君一般,发泄似地将桌面上的东西横扫在地,冷笑着露出另一幅狰狞的面孔。
“哈哈……伤心了?难过了?”刘诚忠歇斯底里起来,“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就因为你们老童家上面有人,你们就能轻轻松松掌握一切资源和利益?!甚至可以用一句话,就能让独生女嫁给她想嫁的人。凭什么!凭什么我那么努力,最后还落得这般田地!”
刘诚忠发了疯似的怒吼,双眼布满血丝,气势汹汹宛如疯狗。
一直怒目旁观的商睿也在这时,终将家族不幸了解个七七八八,伸手拦住刘诚忠猛地将人推开,声音冷到令人发颤:“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被人拖走?”
刘诚忠的野心暴露无遗,颜面彻底扫地,现在竟然连个陌生青年都要上来踩自己一脚。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商睿,再一次显露疯狗模样。
商睿冷眼与之对视,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
见刘诚忠不动,商睿转身拍了拍刘越,再看向彻底崩溃的老人,掷地有声地跟他们说:“不要难过,有我在。”
然后,商睿就毫无预兆地一把揪住刘诚忠胸前的衣领,将人半推半搡地弄出了门外。
楼道里的声控灯总是慢半拍,商睿黑灯瞎火把人搡出去,只听“砰”一声响,也不知道刘诚忠撞在了哪儿,然后听得一阵翻滚的哀嚎,等灯亮时,那人已经在下一层平台了。
商睿把门拉好,顺手上了保险,静声听着门外的动静。
等确定刘诚忠没有再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上来找骂,才回到客厅。
杨翠萍已经哭成了泪人,但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老专家,粗话技能相当匮乏,骂来骂去也只是那么两句。
比起伤心童臻荣更多的是绝望,自己真心实意为学生们奉献了一辈子,没想到坑害自己的人,会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
商睿词穷,不知道如何安慰老人,只把杨翠萍搀扶着坐进了沙发里,并且一个劲儿地看刘越,想着面对这种状况,刘越总能游刃有余。
然而,刘越目光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商睿从来没有见他这样,仿佛被人下了蛊,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商睿走过去的时候,感觉整个心脏都被揪着。以往,商睿鲜少有过这种感觉,陌生中伴随着恐慌,每一口呼吸都极其沉重。
商睿贴近刘越,伸手轻抚刘越后脑,想要刘越像往常那样乖乖趴上自己肩头。
然而,刘越丝毫没有反应,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仿佛置身另一个空间。
“小越,”商睿叫他,心脏难受得无法言喻,“你看看我,小越。”
直到这时,杨翠萍和童臻荣才发觉了刘越的不对劲。
两位老人连忙收起了伤心欲绝的情绪,强撑着走到刘越面前,跟着商睿一起摇他。
-“小越,你醒醒啊小越!”
-“小越,你这是怎么了……”
刘越依旧跟丢了魂一样,直愣愣地盯着房间一角,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