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算是个小型密闭空间,不过是两支烟,这里却几乎已经被烟草燃烧的气息充斥。
淡到近乎透明的水雾和浓烟在空气中交融,糅合,扩散。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
沉寂之余,他的视线穿透那片白雾,落到江池渊略显凌厉的侧脸。
时玖凛竟有一瞬他们之间是平等的错觉。
最起码他现在不用再充当烟灰缸了,不是吗?
江池渊站起身,打开浴室门通风。
外面冷空气涌入,沾了水的皮肤被风一吹,瞬间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江池渊环抱住他,声音极轻:“等你头长到这个位置……”他伸手在他腰部比划了一下,“我们就结束这一切,好不好?”
这场至死方休的游戏。
……
搞什么死亡倒计时啊,幼稚死了。
时玖凛咬牙,心底五味杂陈。
他不想死,但也不想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度过一生。
“你,很想杀了我吗?”
时玖凛甚至不知道自己期望听到他什么回答。
好像无论是巴不得他早点去死还是想留他一命像猫捉耗子似的逗他玩都有够让人难过的。
“我想不想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江池渊抬手抚摸他的丝,抱着他的力度加大了几分,最后却也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轻声道:“那你呢,你害怕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怀中人的身体竟好像在微微颤抖,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平淡:“跟怕不怕没什么关系,也没人会平白无故的一心求死。”
除非实在是被逼的受不住了,宁愿用自身死亡来结束这本就不该开始的一切。
江池渊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很轻,消散在空气里。
“洗干净了就出来吧,指腹都快被泡皱了。”
话题转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时玖凛大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下意识遵循命令从浴缸中站起身。
是刻在骨子里的服从,是被一寸寸雕刻成最为精细的纹路,是逼不得已的臣服,是将所有自尊碾成粉末,再高高扬向天空的故作洒脱。
水珠顺着皮肤蜿蜒滴落,丝湿哒哒的黏在后脖颈,透着淡红的身体仿佛是在主动邀请他人来蹂躏自己。
江池渊呼吸一窒,拿一张毯子裹住他的身体。
哪怕已经看了无数次,他也仍旧会因为这个人不经意间的举动而心跳紊乱。
却也只有一刹那而已。
时玖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垂眸将毯子裹紧了些,轻声回应:
“是,先生。”
有时候真的感觉江池渊对他就像是对待一只顽劣的宠物,控制欲强到极致,严苛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