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沒注意到的是,在她拉裴詞安袖擺的時候,遠處樹叢掩映間,兩道視線透著冷峻正朝她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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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被樹枝切割出斑駁的殘影,灑落在青石板鋪就的宮道上。
男人金絲蟒紋黑靴不緊不慢地踏上去,步伐沉穩。
「殿下,那掖城的縣令昨日交代,是一個約莫四十歲上下的男子威脅他貪下的那些銀兩,下官想著——」
刑部尚書張春林下了早朝被太子叫住,詢問賑災糧貪墨一事。
他跟在太子後面,一邊走一邊說著審訊進展,太子時不時側目應上一聲。
兩人路過御花園的時候,走在前方的太子猛然頓住了腳步,張春林一個不察,差點兒撞了上去。
他誠惶誠恐地退後一步,還以為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一抬頭,卻見殿下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某處,眼底是他從未見過的冷峻之色。
周圍下朝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四周一瞬間有種詭異的安靜。
還不等他順著那視線看過去,太子的腳步忽然又動了,語氣依舊謙遜平和,並未有異。
「張大人接著說,你想著如何?」
張春林神色一凜,急忙跟上,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太子耐心地聽著,時不時溫聲點撥幾句,好似方才那個小插曲不存在一般。
同太子分開的時候,張春林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見太子薄唇微翹,眉宇間沉穩平和。
見他看他,還對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張春林心裡一陣愧疚,暗道適才定是自己看錯了,他們大燕朝的太子溫文爾雅、端方持重,怎可能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待與張春林分開,晏溫面容仍是一片溫和。
他用拇指在紫檀木手串上碾了幾下,同李福安交代,「晚膳之前,讓裴伯禮將裴詞安的庚帖送到東宮來。」
「還有,孤今兒晚上同韓大人的會面,推了。」
晏溫心底升起一股煩悶,氣極反笑。
他道她這次怎不主動來同他認錯,原是忙著同裴家小公子培養感情。
既如此,那自然最好不過,也省得他再同她多費口舌。
李福安躬身應了,臨走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殿下今兒晚上可是有旁的安排?需要奴才提前去準備嗎?」
晏溫壓下眼皮睨了他一眼,「不必」。
第11章
外面天已經徹底黑了,廊下的絹絲宮燈被風吹著輕輕晃動,暗影投在窗戶上搖搖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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