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一次的实验证明了这浴桶确实大,两个人也可以勉强塞下。
“仰头。”沈泽安他的头发放下来,一只手轻轻拦在他额头,防止水进眼睛,一只手用小木瓢打水浇湿头发。
李沐的头发又黑又密,比他的粗一些,看着有些硬,摸起来却是柔软顺滑的,此刻缠绕在他手里任由摆弄,不见一丝毛躁。
就像李沐这个人一样,在外人看着坚毅、剽悍、不好惹,在他这里……
沈泽安终于是没忍住在那通红的耳廓上亲了一下才继续洗头发。
等到头发擦干,太阳已经落得只剩一点橘黄的光能照在院子里了。
沈泽安没急着回房,就和李沐在外边吹着凉风,靠在一起慢慢讲话。
“你说,我科举能考到什么地步。”
“都可以啊,要是一直想考就一直考到最高,要是学累了就不考,以后看你高兴,写书也好、当个夫子也行,总归是好日子。”
说到底,李沐从未想过要让沈泽安和他们一样在地里刨食,一年到头都要看着老天爷的脸色过日子。
他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双手,修长、白皙、细嫩,一看就是养得极好的,没道理他母亲把人养得那么好,到他这里反到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明知道那趟镖危险也接了,虽然时间长,风险也高,但报酬也实在动人心,他没和沈泽安说会遇到山匪,只说了去的时间长,一次就可以拿八到十两银子。
那是普通富农一家七八口一年的收成总和。
沈泽安也从没想过自己要一辈子种地,或者说可以种,但不能是自己亲自种一辈子。
“那我考一辈子也行?要是考到头发都花了,到时候阿沐会不会嫌弃我。”沈泽安看着一点点坠落的夕阳,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神色莫名,棕色的眼眸里映着残红的落日,冷淡的让人有些害怕。
“怎会,那就考一辈子,差不多了,回屋吧。”李沐没看到他的神情,感觉有些冷了,顾及着沈泽安的身体。
“好啊。”沈泽安站起来拉着他的手,把人牵到房门站着,“先等一会。”
李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听他说就耐心的站在这里等。
“好了,进去吧。”不一会儿沈泽安就出来了,站在他后面让他自己推门进去。
李沐感觉有些奇怪,被他不同于往日的举动弄的有点紧张,一推门进去就愣在原地,双眼睁大。
屋子里换了干净的被褥,还是鸳鸯绣的红色被褥是他们结婚那晚盖的,屋子里牵着几条红线,上面挂着红色的纸片,片片写了字,他还认不完那些字,向来是祝福的话。
还有九盏好看的莲花灯也挂在线上,粉色的莲花灯发出浅浅的暖光照耀着整个房间。
李沐手有些抖,一时间喉头发涩,动动唇却憋不出一个字。
沈泽安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见他,手绕过劲瘦的腰摊开,“生辰礼物。”
李沐低头一看,是一把精致的匕首,不是寻常送给哥儿的头花、发簪,很合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