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喝了酒,不能吃退燒藥,除了半夜把你送急診,沒有別的法子。運動一下,出點汗有助於退燒。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多了?都有力氣凶我了,不像昨晚哼哼唧唧連哭帶鬧卻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說到最後,還輕嘆了口氣。
那口吻,活脫脫地犧牲自己,拯救他人,對方卻絲毫不領情的傷心模樣。
齊郁嘆為觀止。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賴?
繼而又想到,他的確就是個無賴,只不過因為有副好皮囊,又有金錢權力地位傍身,所以迷惑了眾人之眼罷了。
她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說來說去都說不過他,反而還容易被他帶進溝里。
她應該走,離他遠遠地。
「你說的對,謝謝你照顧了我半宿,不打擾你休息了。」
她邊說邊往外走,走到一半,又調轉了方向,進了主臥的衣帽間挑了件看起來沒那麼貴的襯衫披在身上。
「借來穿一下,洗乾淨再還給你。」
程稷南跟在她後面,看著她坐在玄關那兒穿鞋,一低頭額頭就沁出冷汗,明明身體還沒恢復好,偏咬牙硬撐的倔強模樣,忍不住彎下腰,幫她扣上鞋帶。
「我送你。」
「不用。」
被冷硬地拒絕,他也沒再堅持,道了聲再見,眼看著她打開門就要走人。
「你昨天說,讓我不要再給你轉帳了。」他慢悠悠地開口。
她開門的動作一頓,回頭看過來。
果然,只有最實際的利益才能觸動她。
他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從煙盒裡抽了一支煙出來,抿在唇上,手裡把玩著打火機,笑意吟吟地望著她。
「你還說,我隨便給你個項目做,都夠養活秦氏了,這話倒是沒錯。我給江氏一塊肥肉,你卻連肉湯都喝不著,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不是?」
他點著了煙,緩緩吸了一口。
齊郁下意識屏住呼吸,等著他的下文,總覺得他這副口吻,似乎和自己期望的並不一樣。
「但是,做為一名商人,講究無利不往,我不能讓我的錢打水漂,秦氏,不行。」
吞雲吐霧間,他的面容變得不太真實。
散去情慾的黑眸,盡顯商人精打細算,冷酷無情的本色。
齊郁忽然察覺到,這才應該是他最真實的模樣。
他就是打心眼裡沒瞧得上她,和秦氏。
一個瀕臨破產的企業,有什麼挽救的價值?
不過就是人家一時興起的玩物,還真把自己當成他枕邊人了?
還想和江心媛比?
能力不行,野心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