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在互相试探,一直在互相折磨,才将这份本该美好的爱,变得遍体鳞伤,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两个胆小鬼。
李曜驰闭上眼睛,勾起嘴唇笑了,他笑着笑着眼睛不知为什么变得湿润,他的手指蹭过眼睛,低下头将手中那份沾血的遗嘱反反复复的看,像是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
医院的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来来回回的医护工作者,家属坐在抢救室的外面,每当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众人的心就被狠狠的提起,吊在喉咙处。
而每次走上前问医生,得到的结论都是还在手术中,他们会尽力。
李曜驰从小就身体好,唯有几次坐在抢救室的外面等着,第一次是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一场意外,人拉进医院的抢救室里,还没有半个小时就出来了,抢救无效死亡。
第二次是年红玉,肝硬化大出血,连手术的机会都没有。
第三次就是今天,方玉泽。
没有人告诉过他方玉泽有心脏病,不等他反应过来,方玉泽就已经失去意识,躺在了抢救室里。
到底是多么严重的病情,多么大的手术,才能不间断的进去医生,一做就是十几个小时。
从中午十二点十五分,方玉泽进入抢救室,到现在已经是深夜,走廊的窗外黑寂无声。
李曜驰守在抢救室的门口,度日如年,明明只是几个小时,他却等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李敞好几次从外面回来,带着热腾腾的餐食让他们多少吃一点东西,却没有一个人能吃得下饭。
方奎隆年纪大了,还是祁方焱坐在旁边,劝了好久才囫囵的吞下了两个饺子。
就这样一直等着,直到凌晨一点多,抢救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了两个医生,其中一人是吴林奇。
走廊里的人又一次围了上去,像是之前那样询问,李曜驰也条件反射的站起身,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目光死死的盯着吴林奇的嘴巴。
“吴医生,方玉泽的手术怎么样?”方奎隆问道。
吴林奇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来,沉沉的深舒了一口气,说:“手术已经完成了,目前看来很成功。”
吴林奇的这句话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喘了一口粗气,这么以来悬在空中的心脏算是落在了地上,然而吴林奇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是病人的危险期还没有过,未来的四十八小时是手术后危险期,依旧不可以掉以轻心。”
听到了危险期这三个字,大家的面色又重新沉了下来,吴林奇宽慰道:“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就在旁边,有事情及时喊医生,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问题,别太担心。”
心脏就像是坐在过山车上,起起伏伏,吴林奇将一切的事项交代完之后,方玉泽也从抢救室里缓缓地推了出来。
他的眼睛轻闭,似睡着了那般平静,在医院走廊的白色顶光下,面容苍白脆弱的像是一盏易碎的瓷器,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消薄的身体埋在被子下,没有什么起伏。
两个护士推着方玉泽,朝着前方的病房走,方家的其他人还在问医生的具体情况,李曜驰的眼中却只有方玉泽,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方玉泽的后面,朝着病房里走。
这个时候吴林奇忽然看见了李曜驰手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说:“怎么扎的这么严重?刚刚为什么没有治疗?!”
李曜驰的眼睛一直望着方玉泽,手腕拧着想要挣脱吴林奇的手腕,说:“等会再治。”
“不行,你这个伤口很深,再不处理容易感染,你还想要你的手吗?”
吴林奇说的情况严重,加上态度强硬,不远处的几个人也听见了吴林奇的声音,方奎隆走上前说:“曜驰,该治疗就治疗,玉泽那边你不用担心。”
方奎隆都这样说了,李曜驰只能依照吴林奇的意思,先去处理伤口。
只不过他不愿意去太远的地方,没办法吴林奇只能叫个小护士带着医药箱来到这个走廊里。
李曜驰手上扎的玻璃又深又细又碎,将他的手掌扎的面目全非,到处都是血痕,并且血迹已经干涸,连清理都不好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