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良泽目光沉静地看着上方的心魔,轻声道:“难怪雪河掌门也只能镇压顺义镇的恶鬼,没法消除,原来守在这里的是左白的心魔。”
他们出来后,铃萝便撤了画皮灵,眨眼看向倒在赵家门前浑身是血的女人。
火海中,一个黑影现形,弯腰动作温柔虔诚地将死去的左白抱起。
慕须京与越良泽同时拔剑指向来人,哭得正伤心的琴鸢被吓了一跳,铃萝将她护在身后,看向终于出现的白骨魔。
“我的师尊,死在赵家门前
几十年,却连一个为她收尸的人都没有。”白骨魔柔声说着,当他抱起左白时,肉身风化,染血的以下只剩一具白骨。
“师尊?”姜俊跟世子都愣住,“她是你师尊?”
白骨魔被黑斗篷遮着容貌,看不清脸,只听他笑道:“我师尊哪里都好,就是太善良。死后也不愿自己的心魔伤人,因此在这镇上留了方天剑术,我若是想进来带她尸首出去,必须避开这剑意才行。”
“于是借了你的镇仙玉挡剑意,丹水真君,想必是不介意的吧?”
越良泽问:“镇仙玉呢?”
白骨魔不答,而是上了虚空,与心魔并肩,大笑道:“这些人都活该,再受罪几十年也不够,百年,千年,万年,上万年!我要他们永无安宁转生之日!”
烈火不住降落,世子被烫得嗷嗷叫,姜俊拉着他,跟上边的白骨魔道:“随你想怎么样,我们跟此事无关,你先把我们放出去!”
“走那边。”铃萝指着亮着幽幽蓝光的方向,“那是出口,趁这心魔还没再次发功,现在赶紧走。”
姜俊拉着世子就跑。
他对上边的师徒虐恋完全不感兴趣,倒是甘卯边跑边问:“为什么他师尊嫁赵家的时候这徒弟没来?第一年没来,第二年也没来,第三年还没来!整整几十年才来给他师尊收尸,这个逆徒!”
姜俊听得哭笑不得,“现在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吗?你被绑走郡主担心死了!我可
是拿项上人头担保必须救你回去的!”
甘卯忙道:“对对对,赶紧回家去见阿姐!回去叫麒麟卫来把这赵家的祖坟都给老子拆了!”
姜俊:“……”
慕须京拉着哭兮兮地琴鸢走了,铃萝问越良泽,“你怎么还不走?”
越良泽看向司命塔的方向:“镇仙玉在那。”
铃萝不紧不慢地说:“司命塔里记录的一切就是支撑心魔的存在,因为白骨魔用镇仙玉作掩护进司命塔,司命塔一直在被方天剑意攻击,如今它全靠镇仙玉撑着运行。你若是拔剑走了,司命塔毁,心魔散,顺义镇的人也就解放,不再受苦。”
越良泽听着,眉头微蹙,似在犹豫。
虚空上,白骨魔看着左白心魔,目光温柔,话里却满是自责:“师尊,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心魔的脸:“不过你放心,我们总有再见的一天,相信我师尊,很快的。那些把你害成这样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会废了他们的灵脉,将他们带到你面前忏悔,然后一起关在这鬼镇。”
心魔面无表情,它只在意下方的怨魂们,看都没看白骨魔一眼。
白骨魔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抱着左白的尸首离去。
烈火与白雪纷纷。
越良泽欲要往前走时,被铃萝拉着手往出口的方向走。
“不要去。”铃萝说,“你不是不要镇仙玉吗?就让它留在这,反正也没人打得过左白的心魔,也
拔不出镇仙玉,把它留在这反而是安全的。”
越良泽低头看向被抓的手腕,沉默一会后,说:“这次可不是画皮灵。”
“那又怎么样?”铃萝头也没回地说,“我反悔了,别说以后,我现在想碰就碰,不愿意你就拔剑。”
越良泽:“……”
还真是理直气壮。
他无声笑了下,任由铃萝带着自己走了。
越良泽离去前看了眼虚空上方的心魔。
不是所有怨气都必须被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