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起伏,带动木偶其余完好的丝线继续着表演。
但是同时女孩嘴里开始哼唱起不知名的歌谣。
像是某种古老种族流传下来的神秘咒语,听不清内容与歌词。
木偶下垂的左臂伴随着歌声缓缓抬起。
有意识一般去寻找那根断掉的丝线。
丝线的一端快速钻进木偶的手臂,另一端竟然慢慢爬伸,紧紧缠绕在女孩的手指间。
噗呲——
细线扎破皮肉的声音。
江新晨只感觉指尖一痛,那根丝线便顺着血管攀附上去。
下一秒,女孩身上的血液便顺着丝线汩汩流入木偶的身体。
戏台上曲折的二胡声慢慢静止,整个场内只剩下女孩清亮的歌声。
歌曲似乎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
戏台之上光影层层叠叠,不断变换。
本来停滞的太阳光缓缓移动,时不时将女孩的脸分割出明明暗暗的色块。
阳光滚落在女孩纤长的睫毛上,很快便被如影随形的阴影卷去。
木偶伴着歌声动作越来越快,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人在上面舞动,只是被缩小囚禁在方寸之间的木头里。
破旧的戏袍在金光中越来越明亮,仿佛一只染血的蝴蝶,衣袍猎猎。
不,不是仿佛。
女孩的血液顺着丝线注入木偶后,木偶身上的一切都变得有生气起来。
双目炯炯似有神,绛衣如血点却无。
女孩像是俯瞰木偶的神明。
慈悲的给予木偶生命,然后置之度外的看着木偶在戏台上唱念做打。
那几根吊着木偶生命的细细丝线,被女孩轻轻攥在手指间。
便能轻易地操纵着木偶全部的生命。
女孩口中哼唱的曲调,似乎带着细细的哭腔,幽怨深长的像红轿子上的铃铛。
不过仔细一听,便很快消失,辨不清踪迹。
隐藏在这具身体里,江新晨没有像现场观众一样,完全沉浸在木偶的表演中。
而是分出了一二分心神,去注意这具身体。
女孩的手指被丝线缠绕的很紧,斑驳的血迹在瘦削的手背上历历可见。
大颗大颗的血珠滚滚而落,在木偶身边的地面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看着收束的越来越紧的细线,江新晨都不由有些害怕。
他与女孩共享这具身体,手指之间的疼痛自然也能感受得到。
木偶越来越快的舞动,他却有些担心坚韧的丝线会不会突然绞断女孩的手指。
好在歌声在最高点戛然而止,女孩操纵着木偶抬起身。
鲜艳明亮的油彩罩在木偶脸上,使它有些诡异的惊悚感。
但看台下的观众并没有感觉丝毫异常,他们全身心的投入进了女孩的表演中。
深邃的五官看起来如痴如醉。
木偶的左臂缓缓抬起,放于额头之上
正好挡住照射下来的阳光,将木偶的脸笼罩在阴影中。
女孩也从高高的背景板后站起身,手指抖动,带动木偶一起,向着台下行了一个不太熟练的谢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