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砚偏头,皱着眉头认真的在思索,口中不自觉地念出了声来:“o4年?”那我为什么会没有这段记忆?
景疏云伸手拉着沈承砚的手,打断了他的思绪,低声询问着:“阿砚,我一直不敢问你,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询问一个鬼怪他的死因,极有可能导致他的暴走,但沈承砚在暴走之前,还是想起了询问自己的是景疏云,平缓了情绪,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半晌,才恹恹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嗯?”景疏云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但也在预料之中,明明景父景母的葬礼,沈承砚还出席了来着,如今沈承砚却是完全没有印象,他只是没有想到沈承砚会忘的这么彻底。
而沈承砚也是十分的不开心,他以为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实告诉他,他的记忆还是有疏漏的。
看着沈承砚难看的面色,景疏云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在沈承砚伸手将自己的手格挡开后,景疏云直接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沈承砚的肩膀上,柔声的同他说着话。
当年,沈承砚一家连夜搬走,其实景家是有感觉的,但是当时景家将沈承砚赶回家里后,沈承砚直接消失一年多,回来后,不止沈承砚不敢上门了,而景家父母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关怀沈承砚了。
两家也就这般的僵持着,沈承砚踌躇再三大半夜翻景疏云的窗户时,景疏云是极其惊喜的,毕竟他曾以为沈承砚是准备和他,和他家彻底断绝了,但是沈承砚不说,景家父母不说,景疏云年少不懂事,和沈承砚说过几次直接上门来家里,被拒绝后,以为时间还长,以为双方不想和解,也因为沈承砚并不给之前失踪的一年多时间做出任何解释,就这样堵着气将这件事情给放下了。
后边的两人也就是沈承砚翻景疏云的窗户,景疏云爬沈家的院墙,时间也就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景母住院了,景母的身子一直不太好,这次住院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但不在意料之中的是住院的前期检查中又查出了毛病,胃癌晚期,景母是珠宝设计师,有着自己的小店,但是设计这个行业,很多人没灵感是实在没灵感,但灵感来了那是真的挡不住,废寝忘食的,一张一张的画稿出品生产的,忙起来一天都顾不上吃一口饭的,所以景母一直就有胃病,但没想到这次直接查出来是胃癌晚期。
将景父给吓着了,在医院陪床几日后,景母实在不想再看丈夫那憔悴的面容,强烈要求出院。
而大夫那边也给出了明确的时间,最长还能活三个月,景父想了想,三个月,也不舍得违背妻子的心愿,就开始着手准备住院事宜。
景母想了想,本来夫妻两人不准备将这个事情告诉景疏云的,但如今景母眼珠子转了转,让丈夫给景疏云打电话,就叫他来医院,景母狡黠的对着景父笑道:“我要演一演这小子,你也记得不要说漏嘴了。”
景父虽然不知道景母准备怎么做,但他是全权配合自己妻子的。
夫妻两人也怕景疏云骤然接到电话,岁数还小,惊慌失措,景父亲自去将景疏云安安全全的接到了医院里。
医院单人病房中,病床上的景母已经画好了妆容,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完全就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险些将景疏云的心脏病给吓出来,景疏云直接扑倒病床边,拉住景母的手,难过的哽咽道:“妈妈,你怎么了?”
景母气若游丝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床旁的景疏云,眼睛在病房里转了一大圈,才满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难过的道:“我的阿砚呢?等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我还见不到我的阿砚?”
景疏云急忙起身就准备出去找沈承砚,拉也要将沈承砚拉到景母的病床前。
但他还没起身,就被景母拉住了手腕,景母低落的道:“罢了,他不想来就不要来了,你与阿砚,当时是妈妈不好,其实你俩在一起,妈妈是很开心的,最开始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可惜,现在妈妈丢了阿砚,你与阿砚也彻底的断了。”
景疏云心底的疑惑升起,但又被压下,他觉得他不应该这样怀疑妈妈,只是低声道:“妈妈,我,你,我以为你还是很生气的,生我和阿砚的气的。”
景母睁开了眼睛,看向景疏云,眼中有失落,有失望,也有疼惜:“我没有了,很早之前就没有了,我只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手把手养大的阿砚会是一个如此没有责任担当的孩子?”
景疏云一噎,赶忙上前为某人辩解:“妈妈,阿砚很好的,阿砚并不是没有责任和担当。”
景母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景父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妻子想要做什么,便接口唱白脸道:“哼,有责任,有担当?那你们的事情刚被我们知道,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难不成这就是你的责任和担当?”
“我们刚表达了一下,把他送回自己家中,他就再也不登门了,忘恩负义的东西!”景父冷声斥道。
景母直接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用眼神告诉丈夫,你的戏过了。
而景疏云已经忍受不了的开口打断了自己的父亲:“不是的,爸爸,阿砚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他之前一年多时间没有出现也是有苦衷的,他不肯告诉我,但我知道一定与他那个父亲有关系的。而且他只是害怕,害怕你们还生他气,他只是害怕一年多的时间,让你们越的生他气,他不敢直接出现在你们面前,但她并没有与我断绝关系,他还是会经常来找我的,只是他害怕你们生气,尤其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他害怕他的出现对于妈妈来说,是一个刺激,让妈妈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
缓了口气,景疏云才继续说道:“阿砚之前说过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导致的那一年,他绝对早早的就跪在你们面前撒泼耍赖,也要和我在一起了,但是以为有那一年多时间横亘中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景父还待说什么,就被景母直接瞪了回去,景母拉着景疏云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柔声安抚道:“回头让他回来,咱家的孩子一直在外边,怎么好?”
景疏云乖巧的点了点头,心直口快的来了一句:“他三天两头的就来翻我窗户的。”
额……
景父景母一时无言,半晌,景母才伸手拍了拍景疏云的手,柔和的道:“傻孩子,那不叫回家。”
而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景疏云则是满脸通红,眼睛四处乱飘,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了。